英国公府与女学虽都离皇宫不远,但却是两个方向。
平日觉得须臾便能到达的地方,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好像走了很久似的。
泰安公主敲了敲车窗,声音有几分急迫:“再快点。”
“是,公主。”在外驾车的内侍应声,更加用力地挥甩手上的马鞭。
马儿受惊,马车不复先前的平稳,颠簸间,刚刚顾盼下好的棋局便散了。
“我的棋局!!”泰安公主大惊失色,但为时已晚,棋盘东倒西歪,玉石制成的白子黑子叮里咣啷地掉落在马车上。
小小的马车里,泰安公主的侍女动作敏捷“咚”的一声跪下:
“公主恕罪!”
“公主恕罪!”
“给我捡起来!不然本宫要了你们的命!”泰安公主眉毛几乎拧成一股麻花,用手指向跪着的侍女道。
侍女张皇地俯身,只恨不得把马车上的棋子全兜在怀里。
“启禀公主,已到英国公府。”此时马车停下来,车外的内侍张皇道。
然而,就算侍女捡起掉落在马车上的棋子,棋局已毁,徒有棋子又有何用?
泰安公主嫌恶地越过匍匐在地上的侍女,径自下了马车。
“去向怀晏哥哥禀报,就说本宫来了。”
英国公府的总管恭敬道:“世子正在见客,还请公主稍待。”
“什么客人比本公主还重要?”泰安公主直往周怀晏的书房闯去。
刚才还微微俯身的周总管此时却直身挡在泰安公主身前:“请公主稍待。”四周悄无声息地多了许多护卫守在书房前。
“就让泰安进来吧。”书房里的客人扬声道,但周府的守卫依然不动如山。
他们只听命于一个人。
“可。”那人终于出声,声音虽轻,却力有千钧。
挡在泰安公主面前的人悉数撤下,仿佛他们从来不曾来过一般。
泰安公主朝管事做了个鬼脸,昂起头高傲地踏进书房,语气带着娇滴滴的亲昵:“怀晏哥哥,你看呀,我都来过多少次了,周管家还是这般不知变通。”
然而少女娇滴滴的语气并未能影响屋内人分毫,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始终专注在棋盘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一枚黑子,轻轻放在棋盘上。明明是极简单的动作,他也只是穿着常服,通身并无任何华贵之物,却浑身散发出慵懒高贵的致命吸引力。
泰安公主几乎是痴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