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恶劣，我本来以为你其实没有传闻中这么不堪，裴煜，如果你是希望我替你办事情，我是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如果你...”

“如果我什么，怎么不往下说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流泪的小茶妖。

“没有下一个如果，你不要把我当成那种人。”她收敛了情绪，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看着裴煜。

“还有，你的药，救了我，谢谢你，今日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走吧。”

“你知道就好。”

他起身，又看看她，“那句话还奏效。”

“你别再来了。”

“你以为我需要听你的话。”

“你再来，我便当你是喜欢上我了。”她本是心里想想，可还是说出了口。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哥哥。”

“有病就去治。”

裴煜笑了笑从窗口离开了，那是个晚上，而黎栀却一宿未眠。

后面几天，睦月阁便老是收到卫行拿来的剥好的核桃。

黎栀心里虽然不太舒服，但还是收下了。

可上次的那些话好像也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裴煜还是突然就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真不知道是从哪里进来的，但也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黎栀也就没有特意去管他。

黎栀在整理书籍，夜很安静，睦月阁里没有什么声响。

她听到了开窗的声音，心里一紧，这么久了，她知道是谁，可那人却没有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

她转头，看到裴煜人的那一刻，书掉落在地板上，他的脸色很不好。

“你又受伤了。”她忙去拿药箱，“来我这干嘛。”

“怕你想见我。”

“谁想见你...”她翻找着纱布。

这个时间，桌上还摆着糕点和茶水，裴煜瞥了一眼又看着她的背影。

“你自己擦药吧。”她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来吧。”他说着脱下了外衣。

“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菀菀不是说过，有病就去治吗，你给我治呀。”他一脸正经，就是想看她的反应。

衣裳脱下，露出肩上冷白的皮肤，还有那令人感到恐惧的各种伤疤。

黎栀闭着眼睛，不知所措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抵住了裴煜的身子。

“你干嘛。”

“睁眼，又没全脱。”

黎栀半信半疑，微微睁开，神色一下凝重起来，她看到了那些伤疤，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新伤旧伤。

“疼不疼...”她的声音低低的。

“你说呢。”

“想来是疼的。”她不知为何红了眼睛，虽然不知道裴煜到底是在为陛下做什么事，可他还这么年轻，就受过这么多伤，这么多人想要他的命。

“你哭什么。”

“药熏的。”她忙擦擦眼睛，替他上药，动作也不由得放轻了些。

裴煜盯着黎栀的脸，稚嫩，想起她上次哭的模样，现在却在替自己上药。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

那些人惧怕、厌恶自己的模样，那些个嘴脸，到现在他都不曾忘记，他们看他像是泥潭里的烂泥，那种眼神，那个女人说过，做人要学会“知恩图报”，所以他都还回去了，成倍奉还。

“这么看我干嘛？”

裴煜收敛了眼神。

黎栀也没多问，她向来是猜不透裴煜的心思。

“下次别再受伤了，要是被你母亲知道，不知道要多心疼。”

注意到他的脸色，黎栀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的生母早就不在了。

“所以，你也心疼？”他忽然抓着黎栀的手轻笑道。

“我才不会心疼你，你都是自找的。”她甩开裴煜的手，将药箱放回原位。

“没心没肺。”

黎栀回头看他，怎么还不走，去发现他嘴里无声地说着什么。

“叫，哥，哥。”

“有病，赶紧走。”她羞红了脸，将手里的药包扔向他。

他稳稳接住，眼底流露出别样的情绪，消失在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