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扑面而来的腾腾热气让这个想法没能被甩出去,反而愈加强烈。
昨晚大家帮元洛助攻的时候,我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不高兴呢?
夏炽用勺子搅着粥的时候,忍不住想。
其实答案明明已经呼之欲出,只是他自己并不想承认这个答案。
他骨子里分明住着一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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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场。
夏炽毫不费力地躲开查之梵的拦截,踮脚起跳,将手里的篮球抛出去。
篮球在空中沿着漂亮的弧线向球篮飞去,精准落入篮中。
“好球!”
坐在一旁的陈言拎着两瓶矿泉水走过来,甩到夏炽和查之梵怀里。
“圆子,你和陈言来?”查之梵把篮球抛给元洛,“小火今天太猛了,我实在是打没劲了。”
“正好我也休息一下。”夏炽拧开塑料瓶盖,仰头猛灌了一大口水。
“行。”元洛抱着球向篮球架下走去。
夏炽和查之梵搭着彼此的肩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下,欣赏元洛和陈言的比赛。
“梵哥,问你个事儿呗。”夏炽突然开口,“就我一朋友,他早上打电话问我的一个问题,但我没经验,回答不了他。”
“朋友?”查之梵挑眉。
“好吧,其实是我姐。”他甚至把通话记录翻出来给查之梵看,“她问的。”
对不住了姐,下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
他在心里默默跟夏晴道歉。
“哦?”查之梵移开眼,看向正在扣篮的陈言,“她怎么了?”
“她昨晚喝醉了,吻了一个人。”夏炽说,“她不明白酒精驱使下的反应是否真实,她不明白这是否就代表着心动。”
“我不知道晴姐吻……吻这个人的时候她在想什么。”查之梵手里的塑料水瓶被捏得变了形,“但是如果是我,醉酒后就会原形毕露,做出我最真实的反应,遵循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如果我在醉酒状态下,明明看清了这个人的脸,我还是吻了她。只会有一个原因——我喜欢她,非常喜欢她。”
喜……欢吗?
他喜欢上徐霁了。
这个结论让夏炽愣在了原地。
“当然。”查之梵又说,“也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我的话仅作参考。”
夏炽好像又突然给自己找到了借口,不是每个人都一样,他喜欢上徐霁只是数十种可能性中的一种。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
当一个人想要自欺欺人的时候,他就从来都不会缺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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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颂,你适可而止啊你。”徐霁侍弄着他养的栀子花,花是将开未开的状态,隐隐放出几缕清香。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谢明颂朝着他眨眨眼,“讲真,孤男寡男共居一室,都喝醉了,真的没发生点什么吗?他是不是不行啊。”
徐霁摇了摇头,说:“我酒量不好,那酒又烈,一杯我就倒了。”
谢明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
“而且人家是正人君子,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满脑子黄色废料啊。”
“兄弟。”谢明颂说,“那可说不一定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不会。”
“你真不争取一下?”谢明颂怒其不争,“喜欢了这么多年,好歹争取一下吧。”
徐霁轻轻摇头,说:“他对于我而言,就像天上游鱼,江中飞鸟,只能是幻想,不可能成真。”
谢明颂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们昨晚的事故怎么处理的?”徐霁问。
“去医院检查了,没伤到性命,但都受了不小的伤。”谢明颂提起这个就来气,“天承那群王八羔子,这种手段也用得出来!”
昨天天承在他们的威亚上动了手脚,五个人做一个“升天”的动作时全员从高空坠落。特别危险。
“我今早来书店了才看手机,才知道他们出事的消息。”徐霁松了口气,“赶明儿我去看看他们。”
“那他们肯定高兴啊。”他点了点头,“那群小崽子可喜欢你了。哎对,天承那个姓饶的今晚约你去他们的晚宴干啥啊?你一个人去吗?”
“我不知道。”徐霁如实说,“叶闲会和我一起去。”
提起叶闲,徐霁忍不住想起那天宁季的“提醒”,他期待真相,又害怕真相。
“我托朋友查了查,叶闲确实和宁季往来挺密切的。”谢明颂扒拉着栀子花的叶片,“小心点总是好的。”
徐霁的睫毛轻颤,手上拿着的喷水壶微晃,水洒到了花盆外面。
“宁季可有的挖。”谢明颂“啧啧”两声,“我那朋友办事效率挺高的,下午就能知道真相了。”
“挺好的。”徐霁垂下眼,用手指抚摸着未开的花苞,“就要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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