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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芈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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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行欲言又止。

樊狰:“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风无行心底暗暗叹气,斗不过就先不斗,改明儿逃了就是。

“那天我落水之后,王大哥他们如何?”

问完,风无行立刻就注意到樊狰嘴唇抿紧,唇角下压。

风无行心顿时跟随着往下沉,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他们没事。”樊狰视线似有若无的扫在他腰间小葫芦,“你舍命救他,就因为他送你一个葫芦?”

“哈,我和王兄一见如故,朋友有难,帮忙不是应该的吗?”风无行坦荡道。

何况他送到礼物如今想来,简直是雪中送炭,如果自己身上没有能装活物的葫芦,怕是得生生断送一条通往自由的小路。

樊狰挑眉:“用命帮?”

风无行端起茶,“我虽技不如你,但放眼天下,红风鬼可是数一数二的杀手,区区幽蓝海几只海怪,要不了我的命。”

樊狰:“杀手不是更擅长杀人吗?”

风无行手一顿,意会了阵子,戳戳自己的心口,“谁说杀手的心就不能柔软成一滩水?”

樊狰嘴角轻抽。

风无行说完有些反胃,马上换个话题,“对了,当时你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你在迷茫腐蛸中间痴笑,如同蜘蛛网上失去反抗能力的小虫,它们不仅没有吞吃你的血肉,反给你制造一个可以短时间呼吸的无水空间,是个人都会怀疑它们的动机。”

风无行脸颊被这些话打的生疼,马上在心里小声蛐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变态。

结合当初海中依稀的感知内容,风无行已经能够想象到樊狰当时做了什么。

“南寮国的巡海司左领事为何认识你?”樊狰蓦然问。

“哦。”果然还是来了,风无行呵呵笑两声,“不知道,可能我太出名。”

樊狰盯着他的双眼。

“他远在南寮国当官。”风无行偏过脸,双手一摊,“我哪里碰得上这种人,是真的不知道。”

樊狰:“你没有其他问题了吗?”

怎么听着像是在让我最后留点遗言,风无行眼珠子转动,不自觉又落到樊狰的脖子,突然生出惋惜,可惜完全不记得当时的情况。

注意到樊狰有如实质的视线,风无行视线立刻从樊狰脖颈处移到他放在桌面的古老书册。

“我能向你借本书看看吗?”

“不能。”

风无行倒是不意外,对方不信任自己是很正常的,就像自己不可能把性命和躯体交到他手上。

风无行下颌一扬,坦然自若:“来吧,动手吧。”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担忧那只鞋子什么时候落地,不如自己先丢出去。

樊狰打量着风无行。

“你看什么?”风无行双手盘胸。

樊狰:“我的新傀。”

风无行意会过来,后槽牙咯吱作响,“满意吗?”

樊狰摇头。

风无行气极反笑,“呵,刑者大人,小的到底是哪一点让您不满意?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改。”

“那你得重新投胎。”樊狰收回带着丝揶揄的目光。

风无行脑子里的弦“咔”的绷断,站起来就想冲过去揍人。

“嗷。”

桌子底下发出声惨叫,风无行低下头,看到自己的一只脚踩在草皮上,上面刚刚开满的五颜六色的花都蔫下去,花蕊哒哒的掉眼泪。

有一瞬间,风无行感觉到崩溃。

樊狰唇角微勾,重新拿起桌上的《祭仪禁术》,翻到那被撕掉一页的地方,指腹摩挲着底下的纸张表面,表情已经没有方才的轻松。

*

五日后。

芈都城外。

初日升山,晨雾未散。

裹着腐烂腥味的风攀上护城河对面的城墙时,站在城头的戍兵背脊挺直,双臂拉开弓箭,对准下方上百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官爷,行行好,我孩子快要死……”女人左脸脓疮破裂,血和黄脓混合液体不断往下流,她站在河对岸,掀开怀里脏兮兮的襁褓,露出张满是脓疮的畸形脸。

墙上的一名戍兵不由自主的皱眉,身体后仰,将弓箭对准她手中的婴儿。

“咻!”

一根穿着黄符的箭刺穿婴儿的脸,同时扎入女的胸腔。

轰,黄符自燃,火光眨眼将母子两人包裹其中。

“让他……进城看大夫……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浑身是火的女人尖叫着,试图抱着自己的孩子跑出隔离区。

这个行为引来城墙上更多的火箭,悲痛的惨叫逐渐平息,烧得面目全非的女人终究没能越过雷池。

正在排队从桥梁上入城的百姓看着一幕,嘈杂的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城门口的戍兵大声喝道:“进城的,排在后面的那些人,别靠近栅栏,否则一律按疫民处理。”

队伍很长,前半段都在桥上和城门口,后半段与隔离区相差约莫二十丈,饶是距离足够远,依然个个胆战心惊,生怕与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而被感染。

此言一出,人群炸开嗡嗡议论。

“这是怎么回事?”有不明情况的人好奇问,“他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很快就有人出来解答:“疫病已经传到芈都城外的几个村庄里,一般人七天就死了,他们命硬挺过来,但是脸上的脓疮去不掉,疼痛不止,想着来向官家求助,一个个都说自己不会感染别人,呵,鬼才信呢,这哪里能让他们进去啊,官家就在城外用高高的栅栏围出一个隔离区。”

“疫灾到底为什么越来越严重啊!我们到底怎样才能安心过日子啊。”

“平日里那些修行者说得神乎其神,芈都要沦陷了,怎么连个能治疫病的医修都找不到?”

“上无德,天降灾,百姓苦呐。”一道清冽的女音飘悠夹杂其中。

有人顿时捂嘴道:“胡扯,就是人祸,休要扯上官家,你脑袋不想要了?”

女人却不为所动,继续懒散道:“要我说,现如今的南寮国还比不上十年前的南昭国,更别提晟文帝没发疯之前的南昭国。”

女人身旁的少年竖起根手指,“嘘,师父,我们到皇城脚下了!”

女人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不能说,当年你师父我第一次来芈都时候,穿过十七座城,走过五十二个乡镇,到哪里都是黄澄澄的稻谷,路边的乞丐啊都有闲情躺着晒太阳,哪像现在呦,到处都是野狗撕烂的饿殍。”

风无行目注前方师徒二人。

师父三十岁左右,长发用紫色发带成扎成马尾,一身紫裙,身后背着把长剑,整个人显得十分飒爽利落。

徒弟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脸颊微圆,眼睛很大,保留着一点稚气,身穿黑色劲装,腰间别把笛子。

距离他们二十丈外,高高围起的栅栏里面,上百个瘦骨如柴,脸上挂着脓包的流民嘶哑声音,向外头等待进城的人伸出手,“求求你们,给我们点吃的吧,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啦。”

“退后,退后,谁敢越出围栏,一律格杀勿论。”城门口的戍兵满脸煞气,抬起手中的铁弩,对准栅栏内的疫民。

疫民慌得跪下一片,没人敢再说话,他们已经见过太多人刚张口,下一秒就被铁弩洞穿喉咙。

“你们都别靠那边太近。”有个戍兵指着后头向那边张望的入城百姓说,“若是被他们的口水鼻涕喷溅,都会感染。”

“可怜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摸出馒头,可距离实在太远,莫说是他,就算是会点功夫的,都不一定能丢过去。

“你们要是靠近,就过去跟他们待一起吧。”戍兵威吓道。

想到要跟那些恐怖的病人呆在一个棚子里,看着自己慢慢染病,身体起疹,发脓,溃烂,死掉,排队等进城的人都竭力向后退,不少人被踩到叫,哎呦哎呦的怒骂。

就在这时,方才说话的女人拿出来几个干馍。

“姑娘,你干什么?不能给啊,晚些时候会有人来施粥的。”有人立刻劝阻。

“你看他们像能吃饱饭的样子吗?听不见他们说三天没吃饭吗?”女人瞪了对方一眼。

“姑娘,我是为你好啊,之前有人朝那边丢馒头,被戍兵关过去跟他们围困在一起,瞧!就是那个疯乞丐,他还想进城,脚被射瘸。”

“我乃玉清宗伍璃月,谁敢动老娘!”伍璃月把手里的干馍丢出去,馍被一股劲力托着,愣是飞出二十丈外,恰好落在一个瘦得干巴巴的乞丐面前。

旁边劝阻的商贩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立刻拱手说:“原来是玉清宗的伍道姑,真乃大善人啊。”

两丈高的隔离区内,一个乞丐手里紧紧抓着半个破碗,身上的衣服款型颜色已经看不清,就像是裹着块黑色破布蔽体,伍璃月的干馍落在他面前,此人毫无反应,眼神呆滞的注视着刚才女人和孩子呆着的地方,长了一颗黑痣的唇上下颤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馍很快就被其他人抢走。

抢走干馍那人狠狠咬了一口才说:“对不起,老白,可是我已经饿了很多天,你,你之前肯定有吃的,我比你饿我先吃。”

说完两口就把干馍硬生生噎下去,因为没有水,他怎么都吞不进去,一会儿脸就涨得酱紫,张大嘴巴,伸手进去扣喉。

“可真笨。”伍璃本待要过去,被身旁徒弟急忙一拉,“师父,你没有穿蛟鳞皮衣,这波疫灾不是一般的病症,我们先找到东西,把蛟鳞皮衣修好再说。”

风无行原本以为戍兵会干点什么,不想,他们只是看了伍璃月一眼,便什么都没有说。

正当戍兵要把注意力放到隔离区的疫民身上,其中一人忽然将目光投注到他的脸上,张了张嘴。

风无行心一咯噔。

伍璃月感觉到什么,转过身,目光越过牛车马车上形形色色的货物,捕捉到两名年轻男子的身影。

俊美绝伦的那位没有让伍璃月多看两眼,反倒是面容苍白的柔和的那位,嘶,伍璃月捏着下巴自语,“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怎么有点眼熟啊。”

不过,很快她就被两人旁边的小女孩吸引住。

女娃儿上穿金银如意云纹火红锻裳,下系立式水纹八宝长裙,手上抱着两只用木头粗糙拼接的人偶。

伍璃月瞧着两个看不出人样的混乱木偶,眉头紧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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