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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鹊桥仙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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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穿过芦苇荡,沿着行人走过的小道走。半个时辰后就遇见了若绝化斋的农家,她前去讨水喝。老太太来开门,认出她身上的衣服来,还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身影。

“这衣服怎么在姑娘身上,今早来了个和尚借衣裳,老太婆遂拿了我家的旧衣给他。怎么不见那师父,只有姑娘一人?”

一念这才第一次回头,只是身后的小路空荡荡的。但那个人武艺高强,神出鬼没的。她想他应当还是在的,只是躲在了暗处,故意想要吓吓她。毕竟自己再惹他生气,也还有云山的薄面在,他们是生死之交。何况,他当着是喜欢她的,怎么会丢下她不管呢。

她知道只要大胆的往前走,他会在的,会一直都在的。

“不瞒婆婆,我被仇人追杀,蒙那若绝师父相救逃至于此。恐仇人追杀而来牵连于他,遂不辞而别独自离开了。”

一念信口胡说,喝了水就要匆匆拜别离开。那老人家跟出来,扶门追问。

“姑娘要去哪儿,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路旁道错综复杂,你独自一人怕是要迷路的。”

她停住脚步,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走路磨着身子隐隐生痛,萌生了想要借宿的念头。正巧老太太心善,也开口挽留了。

“姑娘不妨在我家住一夜,正巧明日一早我家老头要套了驴车,去梅州城给燕府送山货,姑娘可一同前往。你若担心那和尚,届时他当真找来,老太婆就说没见过你,替姑娘遮掩过去。”

此话正中一念下怀,道了声叨扰了,便在农户家歇息了一夜。只是一直到第二天离开,若绝也没找来。但她还是相信他一定就在暗处悄悄地保护着自己,遂安心跟着老爷子,驾着驴车往梅州去。

顺利进城后就辞别老人,在当铺里当了北晋王画舫上顺来的纱衣,换来几吊银子在城里游荡。第三天时女扮男装成酒徒之辈跑到登莱茶馆来听书。她没银子,只敢点便宜大碗最下等的粗末茶,躲在最角落里。

茶馆不大,上下两层。不知道是店家的茶叶不好,还是看台上说书先生才子佳人的话本太过于乏善可陈。楼下大堂只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散客,二楼的包厢里一个人也没有。

说书先生是个年轻的书生,摇头晃脑的翻完最后一页话本,一拍惊叹木便就收拾东西赶着离开。

一念一口喝干茶水,紧跟着上前,在一处僻静之处唤住了他。

“公子请留步!”

那人听见喊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只见一个灰土灰脸的瘦弱“男人”,但听声音还是看出了她女子的身份。

“姑娘唤小生,可是有事?”

她上前一步,神神秘秘道:

“适才那出《灯下看婿》,公子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讲的实在精彩。只是这话本比于公子的口才还是稍逊色许多,叫人觉得遗憾。在下这里有一本《敬园秘事》讲的是那豪门风流,宫闱秘事,自认为尚佳,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书生神色狐疑,十分戒备,摊出手来,“什么书当真如你说的那般,拿出我看看?”

一念敲敲脑袋:“书在这里,我还没写出来呢。这样吧,我天黑前给你两章,明日你拿去茶楼里说。剩下的我慢慢再写给你,至于钱呢,你我二八分账。我二你八,如何?”

书生嗤笑,不甚在意,拂袖而去,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姑娘自己玩去吧,本公子没空。”

一念不死心追上去,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公子为什么不试试,不看怎么知道我写的故事就不好呢?我敢与公子打赌,我的故事您一定会感兴趣,并且能让您在全城爆火。”

书生无奈赶着回家收拾包袱,用折扇敲了敲她的肩膀。

“好啊,那你先写来,本公子看看。写的不好,我可是不会说的。”

一念大喜,“那我写完,去哪里找公子?”

他想了想,回头指了指登莱茶馆,“就那吧。”

她连连应好,跑到算命摊前借纸笔。

晚上,一念揣着写出来的半沓话本子找到茶馆。到了夜晚消遣的人多了,茶楼里稍比白日里热闹了些。但是看台上不是白日里的说书先生,而是一对唱弹评的父女了。

奇怪,她抓了送茶的小二,忙问:

“白日里在这里说书的公子呢,今夜他还来吗?”

小二摇头,“您说的凌先生吧,他云游觅友去了,不在小店说书了。”

一念这才明白上当了,白日那厮唬弄自己赶着跑了,于是问了那凌川公子的住处找去。胡同里的小院果然是黑灯的,木门上了铜锁。周遭一打听,那人把家里的东西都分给了左邻右舍,一副一去不归了的样子。

正当她垂头丧气准备离开再寻个合适的说书人时,背后忽有挎篮卖茉莉花的老太太路过,乐呵呵的喊道:

“凌先生这是从哪儿回来,好久不见。”

那是个痴呆老太太,看见凌川背着包袱急匆匆的往回赶,完全忘记了半个时辰前人家还把家里的米面送来给她才辞别离开。

一念好奇回头,他已经匆匆与老人家打了招呼,走上前来。看见她一点都不意外,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问道:

“苏姑娘的话本子写好了,特意拿来给凌某看的是吗?”

他是半点不提自己背着包袱行色匆匆的在干什么,与一念还不自觉熟路起来。招呼她进屋,忙里忙外的打水煮茶,不一会儿就端了杯茶水来。

“姑娘先喝茶,稿子待凌某看看。”

一念双手递过去,等着他品评。虽然白日在巷子里对着人家《灯下看婿》不屑一顾,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夸下海口把自己的本字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当真要让人点评了还是紧张了起来。

“这姑娘写的?”

凌川粗略扫完纸笺脸上露出不可以思议的之色,从她蹩脚的字迹看出来她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是写话本子的。

一念面露窘色,硬着头皮争辩道:

“话本本就通俗之物,写得清楚明白即可,看客是来听书寻乐子的,又不是来切磋文采的。”

他失笑,放下书稿。

“这倒是,姑娘书法文采不过尔尔,但胜在故事编的好,引引如胜。剩下的就请姑娘赶紧写出来,明日本公子去试试,看看效果如何。对了,姑娘没地方去的话,我这里还有间空房,姑娘可自行收拾出来的住下便可。不过你那二分银子就还要再交出一半作房费吃喝了,姑娘不介意吧?”

这有何难,一念正是没地方去呢。正好住在一起,以防这人再跑了。

此后三个月内,一念一直都是躲在梅州里写“书”,然后由凌川拿去茶楼评说。他是个游方书生,文采斐然。一念的书稿,经他稍加润色,在登莱茶馆一经推出便大受欢迎。茶楼一改往日萧条,宾客盈门。堂下那小二端着茶盘楼上楼下上下翻飞,脚底跑得冒烟,铜板跟流水一样淌进钱箱里。

借助说书人之口,《敬园秘事》中影射临谭家大公子疑死被毒杀,少夫人失踪、谭家二房、三方为争家产自相残杀的事在坊间传沸沸扬扬。传到临潼,谭家立刻就修书请梅州知县捉拿造谣之人,查封禁书。

差役冲到茶馆里时,凌川听见动静连忙翻窗逃回家。抓起柜子里的包袱,拉着一念一起逃命。

“捅大篓子了,苏姑娘赶紧跟在下走,再晚会儿差役就追来了!”

一念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镇定的挣开他的手,转到柜子上拿了一袋银子来。是三个月来她攒下的那一成银子,小小的一袋还颇有分量。

心想这会儿不忍痛给了凌川,一会儿也要进差役的腰包。索性当作酬劳赠与他,答谢一直以来的照顾。

“这是给公子的酬劳,连累您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是惭愧。您走吧,官府那边我来应付。”

凌川被一把推出门,差役追喊声由远而近,他赶紧拉住一念的手腕拽到墙。背着包袱手脚并用麻利翻上墙,并向她伸出手。

“姑娘快把手给在下,再磨蹭就来不及了。”

一念站在墙下,抬头看他,一动不动。看见他如此熟练,背上的包袱还是三个月前的那个。便猜到他虽然回来了,包袱却一直未解开随时准备逃走,又或者他并不打算在梅州久留,出于什么迫不得已的缘故又多待了三个月。

她平静道:“公子,实不相瞒,我就是书中的谭家少夫人。话本里的那些事并不是瞎编乱造,而是我的切身经历。我要站出来让世人知道我是谁,遭遇了哪些不公的对待。再忍气吞声,我怕连死了也没人知道。这个三个月来,谢谢您的照顾。”

这时差役已经到了门口,凶神恶煞的再砸门。凌川骑在墙头,看到不仅来了数十名差役,后面还跟着大群瞧热闹的百姓。

“他们已经到门口了,快把手给我!!”

他对于一念坦白身份,似乎没有任何惊讶。瞄了一眼门口,尝试再伸出手,但她转身决然而去,拿掉门闩打开了门。

差役和围观的百姓像是潮水一样涌进来,挤满狭小的院子。见状他只得连忙跳下墙,无奈锤了一下墙,背着包袱遁走。还愤愤不平,念叨道:

“是她不肯走的,这赖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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