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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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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堰已被河水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还未倒塌的石墙上业已裂缝斑驳,在暴雨中摇摇欲坠,若不是由这半坍塌的堤堰扛着,只怕河水早就决堤了。

天空如同被激怒的巨兽,乌云铺成一片墨黑,翻滚着不详的暗色。雷声在云层中轰鸣,如同战鼓齐鸣,风狂野而肆虐,带着不可一世的力量,撕扯树木,卷起浪花,天地间一片混沌。

暴雨仿佛天空落下的重锤,狠狠敲打着大地,发出密集急促的声响,河流在暴雨中愈发狂野,水位仍在上涨,汹涌澎湃的怒吼发泄着自然不可抗拒的力量。

刚才在路上仍勇气满怀的人们不由得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一脸沉重。

夏霁虚置地看着远处河水,开口打破了人群中的沉寂:“大人,堤堰已破,可还有办法?”

县令不敢抬头只轻轻摇头,似在宣告最后的结果。

该如何能阻止眼前的洪水?

夏霁拼命地从脑海中探寻曾经学堂之上,夫子的教授。

夫子的书本落到她头上:“公主,可知若发生洪水,该如何?”

夏霁的美梦被夫子打断,揉揉眼睛抬起头,眼还未睁开便随口说道:“当然是跑咯。”

学子们哄堂大笑,夫子压下心中怒火,用戒尺敲打着桌面:“肃静,肃静.....”

从小到大她的身边总有无数人簇拥,她永远被保护在其中。

若是皇兄和父皇他们在时,又会如何呢?

人群中冒出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把那块墙堵起来就行。”

水位仍在飞涨,用何堵墙能又快又稳妥地堵住呢?

这一句话炸开众人话口,大家伙儿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我家还有盖屋的砖瓦。”

“这水如此大,你用什么糊起来?说得倒是轻巧。”

其中不免有相识几人,开起玩笑说道:“平日你吃得最多,我看你站在那窟窿里,正好可以堵住。”

“你这体重赶我俩,你怎么不上,大水肯定冲不走你。”

他们留意到大家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打趣的声音渐小。

这确是个办法。

现下水位上涨,再弥补只怕不及,此处并非最上游,长江在此分道虽然已减缓些压力,但无奈雨水太大,夏霁用目光丈量着河宽,若十几人手拉手组成人墙,也许可以一试。

其他人似乎也意识到这点,但扛扛沙袋也便算了,若被这河水冲走还不知会飘去哪儿,众人缄口不言,没人敢冒头。

夏霁知道他们为难,她更无权要求他们,她低头看看自己,若是平日再多吃些、再吃胖一点便好了。

她摘下身上令牌递给县令:“大人,你带他们速速回去吧,若雨小之后我还没回去,请将这个交给我父皇和母后,告诉他们...昭儿不孝,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莫要责怪旁人,另外若有一名叫沈淮序的人来寻我,麻烦你转告他,在北齐自在地活着吧,我并非有意失约,只是这雨...太大了。”

她苍白的脸被雨水洗刷得甚至发皱,雨水与眼中的泪水融在一起,她走得匆忙,都忘了好好抱一下母后。

夏霁转身蹲下往自己身上绑沙袋,一边对侍卫们说道:“等下你们助我过去,然后速速离开。”

侍卫们跪在地上,像夏霁一样将沙袋绑在身上:“属下愿誓死追随公主,护公主安全。”

县令和众人站在一旁,既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一个瘦弱的男子缩在一旁,嘴里小声嘀咕:“我家里还有六十岁老娘,我没了她肯定也不活了。”他先一步跑回马车。

一些人陆陆续续跟着他上了车,在城前扶过夏霁一把的妇人走到县令身前,说道:“我爹娘早没了,家里没人,孩子小时候风寒没救过来,家里男人听说浔阳要淹了,天不亮就跑了,不过也劳烦您帮我捎个话,”

她回头看看其他人,拉着县令走远几步生怕被人听到,“给城西那个卖包子的说一声,我的钱藏在靠门的橱子最顶层瓦罐里,若是家还没被淹了的话,今早欠她的包子钱让她自己去拿吧。”

她说完转身走到夏霁身边,往她身上绑沙袋:“算我一个。”

人群中陆续有人走出,对着县令交代他们最后想留给家人的话,而后拿起的沙袋绑在自己身上。

县令一开始还能记着他们所说,但人越来越多,他跑进车里,用纸笔为他们记下,很多人来不及说,怕耽误时间便冲向河中。

县里飞速地将他们所说记下后,郑重地卷起放进竹筒,递给车上一人:“若雨停之后,我们没有回来,请将此物代为转交给他们家人。”

县令走下马车,吩咐车夫带人回去,他望着马车远去的身影,低声道:“好好活着!”

*

沈淮序骑着马飞奔赶向浔阳。

浔阳一战时,浔阳曾遭受了几年不遇的大雨,险些酿成水患,生灵涂炭。战后,裴凝带兵抗洪,夏明帝而后又修筑长江堤堰,才使得浔阳近十年无水患之灾。

沈淮序不自觉加快脚步,浔阳暴雨,夏霁还在浔阳等他。

沈淮序刚到客栈,还未坐下,看过信后又骑着马匆匆离开。副将带着军队还未坐稳,便赶忙起身,紧紧跟上他的脚步。

为何又是浔阳?

沈怀虚不敢去想,如果他迟到一刻会发生何事,且末人有心在堤坝上动手脚,夏霁身边只有十几名侍卫,他们该如何保护她的安全,如何保护浔阳城百姓的安危?

浔阳百姓此时正在师爷的安排下有序地撤离,往城郊一处高山上转移。

城外长江之上,夏霁和众人手拉手,一步步走向河里。

他们把较小的沙袋绑在自己身上加固重量,把大的沙袋扔到堤坝下,众人站在堤坝前,用身子紧紧贴着身后破烂不堪的墙,从天而降的暴雨和身下流过的湍急河水已将他们全部打湿。

因浸泡在水中,他们的皮肤泛着青白,眼睛甚至都睁不开,但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

雨点如同从天而降的锋利箭矢,密密麻麻毫不留情地击打在他们身上,每一滴都携带着自然界的磅礴力量,穿透衣物及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这寒意不仅来自暴雨,更是内心深处对于这无尽风雨的一种本能畏惧。

身下的水流愈发湍急,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冲刷着他们的双腿,仿佛将她与这片土地最后的联系也一起剥夺。

冰冷刺骨的水沿着肌肤的肌理慢慢攀爬,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束缚感。

夏霁微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的河水仍奔涌不断地向她靠近,耳边亦分不清是身下流淌的水声还是空中倾盆的暴雨之声。

“这治水,一则是疏,二则是堵……”夫子的声音徐徐传来,夏霁睁不开眼去看他是否在身边。

如此时候夫子又岂会在呢,但她应是做对了吧。

远山之上,帝姬看着远处夏霁的身影,说道:“真是不自量力。”她招来侍卫说,“去,莫让他们坏了我的计划,让大山带兵进城,我随后就到,想必此时城内人早已跑光了。”她带人向浔阳城奔去。

侍卫听后带着人马匆匆向夏霁那边赶去,因怕离得近了,若这人墙被破坏,会波及到他们,所以他们只站在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土丘上。

开弓拉箭,将箭矢瞄准夏霁。

随着一声破空之声,刺客手中的剑带着穿云破月的力量,穿过疾风暴雨直直向着夏霁射去。

在距离夏霁几寸之处,侧方射来的一支箭,打乱了它的路径,两支箭一同掉落在夏霁身后,被河水吞没。

人群中有人大声疾呼:“来人啦!我们的帮手来了!”

夏霁只听着周围人声和雨声交织,已经无力再去抬头确认,一直用头靠在身后墙上,身姿屹立不倒,能多撑一时便是一时。

沈淮序带兵匆匆赶来,这些都是北齐的精兵强将,不出多时,便把且末的人全部拿下。

北齐的军人们身穿铁甲齐齐跳下河中,走到百姓身后说道:“你们先走,这里有我们。”

站在水中的百姓们丝毫未动,怕他们没听见,士兵们又大喊一声:“快撤离!”

一个个高的人回应着他们:“我们没聋,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既然来了,便不会轻易离开,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这雨下得长还是我的命硬。”

侍卫见劝说他们无效,便走到他们的身前,挡住他们前方的奔涌的河水。

两层人墙在风雨中屹立不倒,只要他们多撑一时,下游的百姓便多一分逃离的希望。

沈淮序早已冲到河中,站在夏霁的身前,他心疼地望着夏霁,她是如何做到既如此弱小,又含着可以对抗自然的力量?

沈淮序将她护在自己怀中,看着她两手紧紧握着身旁人的手,他不欲破坏这以命相筑的坚不可摧人墙,只用手紧紧覆在她手之上,同她一起握着,轻声道:“对不起,是我不该留你一人在此。别怕,我来了。”

*

大山带人一路冲进了浔阳城,浔阳城已破败不堪,城墙之上的旗杆被风吹折,旗子被暴雨吹得垂到地面,整个城池陷没在水中,水上飘着各种杂物,街边的店面被洪水所冲毁,城中的人如帝姬所料早已撤离此城,拿下的轻而易举。

大山不敢置信地望着四周,当年北齐和大夏争得一时的兵家之地,就这样如此简单的收入嚢中。

他们一行往城中走去,及至城中,便听见身后一阵悠长又沉闷的声音,待他们回头去看时,城门正被缓缓地关上,他派人去阻止已来不及。

城墙之上一个个英武的卫兵正拿着剑对准大山,裴凝站在城墙之上,身上铁甲蒙着一层冷冽寒光,怒视着他们:“何方贼人还不快束手就擒。”

大山迅速带着人向后撤退,逃入城中。

裴凝派一小支队伍先去城中搜寻,既是瓮中之鳖,拿下他们是早晚的事。

很快两方在街巷中打起来,大山手下的人虽然武功不俗,但裴凝所带的军队是由他一手建起,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战场配合都是一顶一。

况且大山手下的将士这几日突袭周边小一些的城镇已是精疲力尽,不出多时便占了下风,他所带之人虽然倒下,但大山却不敢小觑,他一拳便将三四个侍卫打倒在地。

裴凝站在城墙上,观察着大山的一举一动,试图探寻着他的破绽。

此人不仅身形魁梧,非世间所常见,力量顶级,单纯以力量相交便可以一敌十,而如此魁梧的身形却毫无迟钝或犹豫,速度也不慢,如果同他硬拼,只怕胜算不大。

裴凝还在观察,一道身影从中从城中一间铺子中飞出,直冲大山而去,竟是阿静。

阿静从大山手中抢过马之后,先一步赶回到了浔阳,但浔阳城内已空,她便寻公主无果。便决定先在此等公主回来,没想到未等到公主却等来了大山。

她伺机而动,趁其不备拿剑向大山胸口刺去,大山连连后退,躲着她的剑,接着用手一抓,狠狠地握住剑锋,鲜血顺着剑流下,他不解地看着阿静。

“犯我山河者,死!”阿静摸出怀中藏着的匕首,飞身跃上离大山最近的一个屋顶,借力飞到他的肩膀之上,狠狠地向他刺去。

裴凝从城墙上跃下,加入战场,同阿静共同对付大山,他们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大山身侧。

大山虽然有其独特的优势,但面对大夏境内最出色的将军和暗卫,一番苦斗之后,终是落了下风,阿静和裴凝错身的瞬间问他:“你见到公主了吗?”

裴凝:“未见,我赶来时城里已经无人了。”裴凝见阿静招招冲大山命门而去,说道:“留活口。”

大山一直与他们纠缠,他虽体型硕大却并非刀枪不入,反而极易受伤,地上的河水被他身上流下的血染红又变得浑浊,他等待着援兵,帝姬一行就在附近,算着时辰应早已到了,却一直未见到她们的身影。

阿静一剑刺入他的大腿中,大山抬起另一只脚将阿静踢出,插在他身上的剑还未被拔下,阿静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吐血。裴凝趁势将剑刺入他另一只腿,接着翻身滚落到一旁。

大山拔下他腿上的剑,往远处一丢,朝着城门踉跄着走去,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箭雨冲他而去,他身上扎满了剑,却仍然像一只巨兽般慢慢挪动。

裴凝在一旁下令收箭,所有人默默看着他,城门前的士兵见他而来举着刀剑向他,他看着远处天空,密布的乌云之中仿佛有了一丝光亮。

还差一点,只差最后一点他们便可成功。

但他走不动了,眼前的细雨飘进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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