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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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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第一场雪,比往年都来的晚,一直拖拖拉拉到了正月,才纷纷扬扬的飘下来。一团团,一簇簇,像无数扯碎的棉花球从天而降。雪花洁白如玉,似飘如飞,似舞如醉,轻轻盈盈,飘飘悠悠。

从除夕一直到正月十五,宫里宫外数不清的宴席,国宴家宴一大堆,胤祐几乎没有闲下来好好的歇歇。

过了元宵夜,胤禛府里就传来了嫡福晋毓秀的喜事。康熙和德妃欣喜万分,源源不断的赏赐从宫里搬去了四府。为了庆祝,胤禛还在府里设了家宴,邀了几个兄弟,一起小聚同饮一杯。

胤祐自然在被邀请的范围内,那次与毓沅一起去碧云寺的事,毓秀自然早听毓沅提起过,无论是不是他俩的这份心意感动了菩萨,毓秀对此也感念不已。

席间,毓秀再三以茶代酒敬胤祐,胤祐不好推脱,再者,也是替一个求子心切的女人高兴,一连喝了好几盅下肚。

毓秀的敬酒才完,胤禛紧跟着举起酒杯频频向胤祐示意,胤祐虽知他俩是因为为人父母而喜悦,也不能这么灌自己酒。再三推辞下,又饮了好几杯。

此时,坐在胤祐正对的胤祥,见胤禛夫妇二人频繁向胤祐敬酒也来了劲头,这饮酒作乐之事,又怎么少的了他。

胤祥提了酒壶直接走到胤祐面前,不管胤祐的劝阻,径自给胤祐斟满一杯,然后才大声道:“七哥,我敬你。”

话才完,便一饮而尽,胤祐无语,只得随了他的性子,举起酒杯,喝了一干二净。胤祥见胤祐爽快,非要再喝两杯才肯放过他。

待胤祐三杯置地,胤祥才满意的回了座位。毓秀见他们兄弟几个难得喝的这么痛快,也不阻拦,只是默默的坐在胤禛身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几个。突然,她想起上次跟胤禛说过的关于胤祥和毓沅的事,见他俩此时都在场,不由得心血来潮,想替他俩拉拉线。

宴席之上,毓沅一直坐在不起眼的位置上,也是离胤祐最远的位置。胤祐自入席后,早就看到了毓沅的身影,只是见她刻意挑了离自己最远的位置入座,也不多说多看,遂了她的心愿。

两人自上次在鸿宾楼吵了几句之后,就再也没有再见过面,这几日,胤祐忙于应付宫廷宴席,没空顾的上她,毓沅自然也是整日在四府疲于帮毓秀操持家务,同样也是没功夫理会胤祐。

毓秀见今日的毓沅尤其安静的坐着,也不适应,便想着法儿的让她与胤祥多说说话,遂开口唤道:“沅儿,十三爷的酒壶也该空了,你把你桌上的那壶拿给他吧。”

毓沅听了,听话的提了自己面前的那壶酒,递到了胤祥面前,胤祥忙起身接过,又朝毓秀致谢:“嫂子这会儿还惦记着我,若非嫂子不能饮酒,我定要跟嫂子好好干一杯。”

“十三爷的心意,嫂子心领了,既然如此,就让沅儿替我敬十三爷一杯吧。”

“好,那我就敬毓沅小姐。”

毓沅不想毓秀竟让自己代酒,想想似乎也该如此,便痛快的饮下一杯。

毓秀见状,又掩口笑道:“十三爷的面子还真不小,我们家沅儿,平日里可没这么听话,我让她做什么,她就从来没好好的认真听过一回。”

“姐……我哪有?”毓沅听毓秀在胤祥面前这么说自己,忍不住脸一红嗔怨道。

“你瞧瞧,这丫头都会脸红了呢!”

胤祥听毓秀这么一说,也留心看了毓沅一眼,确实清楚的见到毓沅脸上的红晕,以为她真是见到自己才害羞的,便扯开了话题,向毓秀说道:“嫂子就别拿我和毓沅小姐开玩笑了,我脸皮厚,说说无妨。”

胤祥的话,说的再明显不过了,席间众人,怕是再没有听不出他的意思,他显然是在维护毓沅,意思无非是说,毓沅脸皮薄,就别开她玩笑了。

其实,毓秀刚才的话,胤祥心里自然明白的很,早些日子,他的四哥胤禛也不露痕迹的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家的小姨子。胤祥不笨,也知道过了年不久,八旗选秀就要开始了,既然是他四哥和四嫂的意思,他也乐意接受这门婚事。

只是,胤祥明白还不够,毓沅显然不明白毓秀的意思,更是奇怪这位从来不熟的十三爷怎么会说出刚才那番话来。无论如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毓秀一提,她的面子哪还挂的住,嘴里嘟囔了几句,便逃开了去。

胤祐坐列席间,听着他们几个的笑语,顿时觉得心里堵的慌。想来这种牵线的方式,他是太熟悉不过了,也太过于暴露彼此的心理了。姐姐嫁哥哥,妹妹嫁弟弟,多和谐的组合,胤祐心中冷冷一笑,反正与自己无关,他也不想再多听,便借了醒酒的理由,悄悄的离开了坐席。

夜,愈发深沉。浓墨夜空,一轮圆月朗照,炽白的光亮瀑泄,洒在院中的覆满白雪的九曲长廊。微风抚过,枝头白雪瑟瑟飘落,似繁星入坠,跌落庭院。

胤祐手扶着长廊边缘的朱漆雕栏,慢慢步入廊中。刚才自己真的是喝的太多了,谁知道四府自酿的白酒,后劲那么大,眼下,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都是迷迷蒙蒙的,脑中好似翻江倒海一般胀疼。

走了几步,他顿时止步不前,饶是自己如何仔细擦拭眼眸,也始终擦不掉眼前之人,他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眼花,是真真事实的存在眼前。

此刻在这里见到她,胤祐不禁想起刚才席间的她和胤祥的事,一脸不屑的笑道:“你走开了,那你姐的西厢记还怎么唱?”

毓沅离席后,在庭院中随意走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长廊这儿来,借着月色,借着雪景,她默默的站了好一会儿,脑中不停闪过刚才的画面。

也许刚才人多,自己顾不得仔细想,可现在庭院深深人寂静,她似乎顿时想明白了毓秀所做的全部事情。她不禁有些埋怨毓秀,有什么决定也不事先知会她,害的她在席间面对他们的乱牵线毫不知情,完全陷入哑然失语的状况。

现在既然已经得知毓秀的心意,毓沅又总觉得仓促不堪,她和胤祥倒是认识一些日子了,自从自己住到胤禛府里,胤祥是这里的常客,见面的机会自然多。可是,那也仅限于认识而已,她从没想过,要与胤祥有什么瓜葛,今晚,突然被毓秀提上了台面,她完全乱了心绪,不知道该把自己置于何处了。

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正想走,转身之际,却是瞧见了一个身影,赫然站在自己面前,月光下,银色光辉覆盖周身,越发显然清寂萧然。

一瞬间的晃神,毓沅立刻恢复敌对的神色,听他不羁的调侃,也不恼怒,只是冷冷的回答:“不用你管。”

“我哪儿管的着?”胤祐无声笑起,笑的慵懒,笑的散漫,“郎情妾意鹣鲽情深这种事又何必搬到台面上来演?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你!我懒得跟你说。”

毓沅走上前,从他身旁擦身而过,却被胤祐一把拽住了胳膊,胤祐低头注视她,眸若寒星,呼吸炽热,扑在毓沅脸颊之上。

“十三弟这瓢,你尝的如何?还对你胃口吧。”胤祐突然想起之前毓沅讽刺自己的话,顿时邪佞笑起,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混蛋!”毓沅使劲的甩开胤祐紧握自己的手。正要走,却被胤祐一推,身子一个向后倾斜,撞在长廊木柱上,还没待她弄清状况,眼前一个黑影顿时倾身覆来,一股男性的气息瞬间侵入她的周围空气里,她正想开口说话,唇上又立刻被两片冰凉覆盖。

毓沅脑中一片空白,本能的想抵抗,却被胤祐紧紧扣住了身体。胤祐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紧紧的箍住她纤腰,双眼紧闭,不停的扑捉她四处晃动的樱唇。

毓沅气的双肩不停颤抖,拼命的挣脱,双手用尽全力的想要推开他,却在每次用力过后,仿佛又被胤祐扯近一分。胤祐以男人天生的优势,令她的挣扎越发微弱,情急之下,她张嘴狠狠咬了下去,胤祐吃痛的顿了顿,毓沅见他愣神之际,扬手便是一掌掴了下去,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长廊中……

一记耳光下来,胤祐酒醒了大半,两人霎时都安静了下来,彼此对视,胤祐见她愤怒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剜骨噬血。

毓沅恨恨的用尽全力推开他,一转眼便消失在长廊的尽头。胤祐本来就酒醉站不太稳,又被她猛力一推,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幸好及时抓住了护栏。

若是刚才三分清醒七分醉,那现在早已是七分清醒三分醉,回想起刚才自己的做的事,手指不禁抚上自己凉薄的嘴唇,余香依旧,回味无穷,胤祐望了望毓沅离去的方向,忽然嘴角扬起一丝魅惑的笑意。

毓沅再次回到宴席时,虽然天色黯淡,毓秀还是一眼瞅了她的匆匆神色,忙问道:“你怎么了?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毓沅支支吾吾了半宿,一时没想好措辞,却在此时,见胤祐也重新回到了宴席,突然愤懑的回答道:“碰到条疯狗,被咬了一下。”

“什么?”毓秀立刻紧张起来,“咬伤哪儿了?”回头,又吩咐侍女道:“快去请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不用了。”毓沅连忙阻止道,“我哪儿也没怎么伤着。”

“七弟的脸又是怎么了?”不待毓秀继续说话,胤禛却是发现了胤祐的异样,右脸颊分明多了几条红印。

胤祐听胤禛问起,伸手摸了下火辣辣的侧颊,忙恭敬回答道:“哦……没什么。”说话间,偷偷瞥了眼毓沅,又随意道,“碰到只野猫,一不小心被挠了一下。”

胤禛毓秀俩俩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不明白他俩说的话,却听胤祥大笑插嘴道:“四哥府里还真齐全,一个都不少。”

胤祐毓沅听闻,纷纷瞪了眼胤祥,惊的胤祥顿时笑脸僵硬,垂首敛下笑意,心里却不停的琢磨,自己说错话了么,不是他俩自己说的又是猫又是狗的?

那夜,毓沅梳洗罢,正要歇下,就听碧桃来报说是毓秀过来了。毓沅知道,她姐姐的这趟迟早会来,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她披了外衣,亲自去院中等毓秀,却见毓秀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人,只带了侍女福如一人,忍不住埋怨道:“这么黑的天,姐姐要与我说话,派人传我过去就好了嘛!”一边立刻扶住了她,将她迎回屋里。

“我只是想着,好久不曾与你同塌而眠了,就过来了。”

“姐姐今晚要睡在这儿?”毓沅有些意外。

“是啊,不欢迎我吗?”

“哪会?就怕姐夫怪我抢走了姐姐呢。”

毓秀笑笑,刮了下她的鼻子,“鬼灵精。你放心,我打发你姐夫去侧福晋那儿了。”说着,在福如的伺候下,脱下了外衣,牵着毓沅走回了床边。

福如和碧桃服侍完她俩后,也不再多耽搁,关上了屋门便出去了。

毓秀坐在毓沅的被窝里,拉着她的手,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诧异问道:“看我作什么?我脸上长花了么?”

“姐姐真把姐夫赶去侧福晋那儿了?”

“是啊……怎么了?”

“姐姐也真大方。”毓沅撅了撅嘴说道,“这个时候,姐夫不是更该陪着你嘛!”

毓秀听闻,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我有孕在身,也不方便伺候他啊。何况这十个月说短也不短,不如顺个人情给侧福晋又有什么不好?”

毓沅听着她的话,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总觉得无法领悟毓秀的心理,“哎……反正我是不懂你们啦!我就知道,要把自己的夫君让给别的女人,我才没姐姐那么宽阔的心胸呢。”

“不是别的女人。”毓秀提醒道,“她也是你夫君明媒正娶的女人。”

“总之,我才不会主动推出去,我能做到不生气就不错了。”

毓秀听后,仔细的看着毓沅,突然失声笑了起来,毓沅被她笑的浑身不自在,扭过头去不让毓秀再看。

毓秀打笑着问道:“不让姐姐看,那是要让谁看呢?嗯……姐姐来猜猜,是……”

“姐!”毓沅慌忙转过身来,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不让我说,那就你自己说吧。跟他是怎么回事啊?”

“他?哪有他啊……”毓沅红着脸装不明白的。

“没有吗?两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又不约而同的回来了,难道只是巧合?”

被毓秀一提,毓沅脑中顿时又划那个亲吻的画面,虽然心中恨不得胤祐被乱刀砍死,被乱箭射死,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与男人的肌肤触碰,羞涩之态终究无法受思绪的抑制而悄然爬上脸颊。虽如此,嘴上却依然否认道:“就是巧合嘛!我们还能有什么啊?”

“都你们了,还没什么?姐姐都不信。”

毓沅见毓秀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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