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穹点点头:“夫人说你......王妃的幽篁、惊龙都是和竹子有关的。你又有风骨,以竹喻之正合其是。嫁给君善这个祾王殿下,两情和睦,正如鸣凤在竹。”
江黛青听了不觉浮起一丝笑意。澹台素滟是知己,林穹怕不是个傻子。瞥他一眼,江黛青问道:“所以,她不反对你送我根雕?”
“呃......”林穹眼睛转转,琢磨道:“她说你不会介意的。还说,亲手做的东西,比那些金银宝器来得有诚意......”
“是啊!”江黛青说得似有深意:“我的小宝贝觉得你做的根雕胜过了那些珍玩呢!”
林穹一脸茫然。
江黛青偷偷翻个白眼,不准备把时间都浪费在林穹那个榆木脑袋上。
“莫指挥有没有和你说起过宜寿郡主?”
“嗯......”林穹说起旁人倒是头头是道的:“我觉得吧,这门亲事,他是赞成的。”他说得直白:“他又没反对,也没听他抱怨过。”
江黛青不觉叹气。风苓则窃笑不已。
想不到林穹也有细致敏感的地方:“你看他对你在意吧,就不让人多提。我和他一提宜寿郡主,他也不干,就把话题带开了。”他的结论是:“我觉得他是喜欢宜寿郡主的。”
江黛青意外地和风苓对视一眼,感慨道:“从他嘴里掏点有用的东西出来,可真不容易!”
林穹一头雾水:“王妃何意?”
“没事儿了。”江黛青敷衍道:“你还有事儿吗?”
林穹脸色瞬间转作郑重:“君善,还好吗?”
“有惊无险。”
“果然!”林穹心有余悸:“你们的消息不断地往回传,听得我们心惊胆战的。”他一脸迷茫:“我觉得你们好的时候,夫人总是摇头叹息,我觉得你们出事了的时候,她又总说未必。”
江黛青语重心长地说:“你听她的话,啊!”
林穹摸不着头脑:“是一直听的......”
看着傻乎乎的林穹,江黛青决定委婉地试探一句:“你俩什么时候能抱个娃娃?”
“啊?呃......”林穹显然对话题的突然转变有些难以适应:“就......看她......”
江黛青做出个夸张的“哦”的口型,随即笑道:“没事你就去吧!替我给她带个好!”
林穹茫然地起身往外走,江黛青招呼道:“没事常来玩儿啊!”叫他一踉跄。
风苓坐下,笑道:“你觉得如何?”
“他俩还是有夫妻生活的,而且是全看小宝贝的心情。”江黛青低低吃笑。
“你也是有这个闲情逸致。”风苓笑道:“这是第几段姻缘了?”他问:“怎么?你喜欢牵红线?”
“谁叫我是君子呢?”江黛青挑眉一笑:“君子有成人之美嘛!”
“美美美!”风苓哈哈大笑道:“卿卿最美!”
嵇元到京城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半天了。和金涛、风行卫两前两后,护送着两副车架进了祾王府就大门紧闭,销声匿迹。次日也不早朝,只以江黛青的口吻递了折子,说是嵇元身体不适。一时间京城里众说纷纭,流言蜚语四起。
江黛青不管这些,嵇元回来了,她就叫侍女们将乐辉院依旧打扫整理出来。和风荇、梅言搬了回去住。
梅言仰望摘星楼甚是感慨:“上次回来,还以为是最后一次踏入。不想现今,是可以在此常住了。”
江黛青笑道:“你要终老在祾王府,随你挑地方。摘星楼是客房,到底简陋狭小些。”
“摘星楼精致,我很喜欢。”梅言笑道:“我也住不惯敞院。”
风荇竟是颇有同感:“有片瓦遮头足矣。”
正说着话,见嵇元那里的银朱来传话:“王妃,宫里来了内侍,带了位道医,说是要给王爷请平安。王爷使奴婢来知会王妃。”
江黛青与梅言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带着风荇,三人一同望嵇元正房来。
“要见吗?”梅言问江黛青:“君善既然在假死,是不是不好见宫里的人?”
“自然要见。诈死也不好欺君!你是不知道。”江黛青告诉梅言:“他虽然与‘梅仙’失之交臂,却找到了个‘神通广大’的道医。”她不无讽刺:“不仅医得好他的病,还医得好他的心!”
“哼,倒是他的克星!”
梅言看着江黛青轻笑不已。
嵇元使人将内侍挡在外间,在内室接见了那宫中使来的道医。行过礼后,嵇元就示意他诊脉,两人都是沉默,竟然没有只言片语。
良久,那道医才开口:“祾王殿下的寒疾若要根除,山人会选择行针。只是,行针不宜间断,但山人要照顾陛下龙体,分身乏术。”他沉吟少许,问道:“至于王爷的......”
“不必费心。”嵇元抬手道:“本王有医者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