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目前有更为迫切的问题。烈如秋担忧地问道:“按照陌青鸣在组队赛中的排名,首轮单人挑战赛中她将在第三天出赛,满打满算也只有四天时间,她怎么来得及恢复心智?”
影屏讳莫如深地笑道:“现在的君尊并非往日,而陌青鸣也从未修习过毒道。”
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烈如秋吃惊不小:难道影屏知道天落魂散一事?正在这时,窗外似有一道银光划过,影屏立即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垂首而立。少顷,神魂信步走进书房,言道:“庄主,你速去备置一幢僻静的竹楼,明日派专人驱车驾接陌青鸣前去居住。”
影屏领令,当即施礼离去。
烈如秋瞅准机会问道:“陌青鸣还能参加后面的天试吗?”
神魂在软榻坐下,轻描淡写地说道:“有何不可?”
“她是不是激发了体内的恶咒?虽然她没有修行毒道,但是去除恶咒后重新修行,留给她的仅有短短四天时间,她的修为怎么可能恢复如初?”
神魂不置可否地说道:“不会误了你的庄盘,无需忧心。”
烈如秋看到神魂一副莫名其妙的自信,不禁忿然,正想驳斥几句,司珞叩门而入,跪地言道:“禀告圣主,华茂庄送来玉笺,请求觐见圣面。”
“这么快?!”烈如秋的一声惊呼脱口而出,话刚离口,又觉得有些不妥,瞥了瞥神魂,勉强忍住了心里的疑问。
看起来神魂对此事毫无兴致,冲着烈如秋淡淡地说道:“明日,你替本君与之姑且周旋罢。”
“我?”烈如秋不乐意被神魂差遣,拒绝道:“路家要见的人是你,我有什么资格?”
于是神魂对司珞言道:“你去回复送笺之人,有关华茂庄的任何事宜,皆由知秋公子权且处置。既然知秋公子不方便,让他们另择时日再行约定。”
“你等等!”司珞已经起身,正要出门,被烈如秋喊住,“你跟送信的人说,明日未时让他们的路大公子亲自来一趟晟晓阁,别的话暂且不说。”
“这……”司珞抬眼为难地看着烈如秋,眼里仿佛在说:知秋公子,你这话跟圣主的意思可是大不一样,我怎么敢违逆圣谕?
神魂却摆了摆手,“你按知秋公子的吩咐,速去将华茂庄的人打发了。”
虽然司珞的心里大为震惊,面上也不太敢表现,当即领了令离去。
这时,神魂说道:“几名考生稍候即至,你以圣光为他们疗伤。”
“凭什么?!”烈如秋更不乐意了,“你现在身上既没有寒毒,又没有手伤,圣光多到用不尽,为什么要我给他们疗伤?”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就算司马知音义伸援手帮助了师侄,他还是不情愿用圣光给这对姐弟疗什么伤。更何况还有公孙家的人,想一想气就不顺。
“本君没有伤,亦没有圣光。在此世间,唯有你一人拥有圣光。”
“什么?!”又是一道霹雳,烈如秋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没有圣光?!那些圣光呢?难道都消散了?”
神魂却回避了这一话题,“本君已经作了妥善安置,这些考生不会知道自己是如何治愈的,你亦不必细说。独有圣光这一事,你最好不要声张,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你是怎么安置的?”烈如秋心里牵挂着小师侄们,顿时转移了注意力,“你将他们怎样了?”
偏巧公子惜抵达晟晓阁,正朝着书房快步走来。后面还有一行人担着竹床,将受伤的考生送入茶室。
神魂轻巧地说道:“你不必忧心你的师侄。”
不等烈如秋追问,公子惜大步走进来,回禀道:“君尊,妖族的三名考生坚持自回居所去了。他们言称:多谢尊上的恩泽,他们自会静养疗伤,不劳尊上耗费心神。其他六人在路上已经入睡,现在茶室内。”
神魂颔首,言道:“休试两日,尔等须尽心尽责。”言罢隐去了身影。
烈如秋想起那些还没有机会提出的疑问,心里不免好一阵烦躁。
公子惜瞧着烈如秋的神色,打趣道:“看你一脸的焦虑,有什么心烦的事?”
“惜大哥……”烈如秋觉得自己要操心的事情多得去了,偏偏大都说不出口。他只好拣个无关轻重地问道:“我师侄们怎样么了?”
“伤得不轻。”眼见烈如秋的面色更加难看,公子惜立即宽慰道:“不过皆是皮肉伤,失血虽多,并未伤及心脉,不会影响日后修行……”
烈如秋没等公子惜说完,急匆匆地跃出书房,三步并作两步奔入茶室。
茶室内的茶案软榻被清理一空,六个小巧的竹床摆成一列,中间分别由一排屏风相隔。竹床上的小小少年睡得极沉,布满衣衫的泥血让人不忍直视。
烈如秋来到烈玉辰的身侧,俯下身子细细打量。六人当中,他伤得最重,面色一片乌青,紫青的唇角还凝着尚未抹净的血渍,气息忽急忽缓。
烈如秋立即引出一缕圣光覆在小家伙的身上,再以神识催动圣光融入筋骨气血,修复周身的伤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