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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师徒拜恩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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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如秋低垂眼帘盯着手中的茶盏,沉默不言却是心绪烦乱,犹犹豫豫地想要开口,偏偏不知该从何说起。

烈如清眼见师弟纠结迟疑,心里更加担忧。

于是,他一改戏谑的语气,认真地说道:“小秋,世上的难题千千万,真能算得上是绝境的万中无一,万事皆有解决之道。或许,只是仓促间难以找到最佳的方式。然而,就算是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你也不必太过计较。当然,必须由你面对的命数,你总是无法逃避的。”

烈如秋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哀叹一声:“三师兄,我并非懦弱之辈,从未想过逃避二字。我只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独自面对这样的……难题。而且,事关天下安危,我一人如何担负得起啊!”

烈如清微笑着宽慰道:“所谓天下安危,怎么可能仅仅系于你一人之身?你只需尽力尽心便无愧苍生,大可不必患得患失,畏手畏脚。现下你觉得艰难,那是因为你心中尚存疑虑。如果你的信念足够坚定,千难万险亦能迎面而上,世上再无什么无解之题。”

看着师弟满面的愁容,烈如清细细地斟酌一番后,郑重言道:“先且不说别的,单论这场天试。就在短短半年前,若是有人提出让北冥妖族与其他三族如此平和地同处试场,必定当作天方夜谭。那时,圣主在栖夕阁内宣读天诏,拟定开创天试,世间有几人真正相信天试能做到四族齐聚而无争斗?不过是当作天君的年少轻狂罢了。而今再看,纵然昨日试场内出现变故,亦在情理之中,没有任何一个考生胆敢公然违逆章程。天威如此,不得不教人叹服!”

听了这一席话,烈如秋心内泛起阵阵酸楚,嗫嚅言道:“那小子,教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岂止是天试……”

烈如清竟然点头表示认同,继续说道:“再说北冥妖族。世人皆言妖族生性奸邪,桀骜不驯,无视天道律法,沉迷毒邪外道。虽说寒氏一门传承妖王之名,但是真正做到统领北冥五族的,古往今来仅有寒夜君一人。传闻北冥崇尚强者为尊,妖王若非以实力征服五族,则是个空名罢了。妖王寒暮澜的修为境界与已故天君沐宏彦不相上下。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贸然挑战北冥五族,甘愿挂着空头名号,任那数名执司与自己平起平坐。”

提及妖王寒暮澜,烈如秋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正是因为他没有挑战过北冥五族,所以这十几年都隐居海外对世事不闻不问?甚至神域收服妖族,他也没有提出半句异议……”

“没错。”烈如清再次点头,“寒暮澜与天君一场恶战,身受重伤之后更加有心无力。”

烈如秋想到一事,不解地说道:“寒暮澜宁愿独自挑战天君,也不愿先收服妖族,这根本说不通嘛!”

烈如清微微摇头,“你可知,为何仅有寒夜君一个人能够成为魔君?我等猜测,或许是因为只有他曾经同时拥有黑白两枚圣物……”

烈如秋顿悟:“天石?!莫非拥有天石才能被北冥五族认可?所以那家伙自恃圣物在手,就不管不顾地跑去北冥涉险……”似乎说得通了:寒暮澜入侵神域,目标正是黑白双石。但是他只得到一枚白石,而且最终还被公孙雴云截了去……

但是,公孙雴云与寒暮澜不是同谋吗?

烈如清无视师弟再次皱起的眉头,自顾自地言道:“往事不必再议,且论当下。尽管天君年少,他却仅仅只用去一个月的时间,波澜不惊地收服了北冥,至少明面上看是这般。天君圣主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不仅十余场对阵全胜,还令来到圣都的这些妖族考生狂热至此,确实让人费解。”

烈如秋脱口斥道:“那是个妖孽,不惜性命的疯子!”

烈如清挥手打断,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应该知道,现今世人对于天君的评价乃是两个极端:一是由于畏惧而产生的过于偏激的敌视,一是因为狂热而生出的极端盲目的追随。然而,追随者恰恰是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北冥妖族,不得不让其他三族更加不安。”

“三师兄……”烈如秋想为某人辩解几句,话到嘴边又觉不妥。

烈如清则谨慎地说道:“我烈焰庄一向以义为先,你须明白:个人恩怨乃是小义,苍生天道乃是大义。你视天君为知己良友,理应不为旁人的说辞误导,甚至包括我。今日我与你议这一番,只是想要提醒你,诚如你所言事关苍生,你须早早地拿定立场:这位少年天君的言行举止是否遵从天下大道,此君是否值得追随。你若是信念已定,旁的都无需理会。”

他扫了烈如秋一眼,忽而问道:“你的炽枫玉琴呢?”

“玉琴啊……”烈如秋随手摸出胸襟内的乾坤囊,漫不经心地捧着炽枫说道:“我将玉琴收到藏霜里面了,整天背来背去太麻烦!”

“藏霜?”烈如清瞧着小巧精致的赤色锦囊,若有所思地低语:“由此看来,难道世人都错解了炽枫玉琴么……”

“错解了什么?”烈如秋莫名其妙地问道:“三师兄,您在说什么?”

烈如清没有回应,沉吟片刻过后,转而说道:“此时此地,你我妄议天君圣主原本极为不妥,仅此一次而已。”随即,他拾起茶案上的书卷端坐研读,再无多的言语。

烈如秋收起炽枫捏着赤红的藏霜,心绪上上下下,反复思量烈如清的言语,不禁暗叹:原来,要真正做到“信任”二字,何其不易!

师兄弟二人一个专心研读书卷,一个靠在榻上天马行空地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已至酉时,偏房传出动静,当是侍女送来晚膳。

这时烈玉辰与烈玉心下楼来,一齐跪伏在茶案旁,各自将一叠白绢呈上,口中言道:“徒儿抄写的百遍弟子训,请先生勘阅指正。”

烈如清放下手中的书卷,和颜说道:“先放在书案上,晚些时候为师再阅。玉辰,你去写两张拜帖,一是昙昭阁,二是落木族居所。今日戌时,为师领你二人登门拜访。”

烈玉辰立即起身上楼写帖子,烈玉心则是去偏房取来食盒,将茶案清整过后开始摆放碗碟。

烈如秋不解地问道:“三师兄,您带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烈如清言道:“无论是陌少主还是司马公主,试场上都曾义伸援手,烈焰弟子登门拜谢乃是理所应当。”

烈如秋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与你们同去。”

烈如清笑了笑,“未尝不可。”

吃罢晚餐,离开竹楼,夜色已浓,风雪更疾,同门四人绕过叠满礼箱礼盒的雪地,走入密密的梅林。

临近戌时,昙昭阁已在视野所及,烈如秋不觉放缓了脚步,眯着眼望向风雪中金碧辉煌的阁楼,心底不免生出几分悔意。

这时,走在前面的烈如清抬手按住身侧的烈玉辰,回首言道:“小秋,你与玉辰且在梅林间稍待,只需玉心跟我前往即可。”

听了此言,烈玉心当即大跨几步赶上前去,经过烈玉辰的时候还没忘了偷偷扮个鬼脸。

眼看二人隐入梅林的暗影,烈如秋暗叹一声,随意靠向旁侧的梅枝,摸出怀中的藏霜把玩,一时瞧入了神。

站在不远处的烈玉辰似乎有点手足无措,提着玉月灯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后,终于一步一顿地挨到近前,垂着头低声说道:“小师叔,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别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万万不该胡言乱语诋毁你的知己挚友……”

“闭嘴!”烈如秋轻声喝止,敲了一下烈玉辰的前额,而后笑道:“你这小东西,疯起来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吐!不过,也是因我太过武断,怨不得你发疯,口不择言胡说八道。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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