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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衔环逆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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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黄昏,月影亲自提了食盒来到匿刀堂。

自从听了影刃的建议,烈如秋十分勤勉,大多时间都是在寒玉床上静坐修行,反复思量如何隐匿炽息,却是一直不得要领。这日他心中正在沮丧,月影突然到来,让他既惊又喜,当即跃下寒玉床热切地唤道:“义父!”

月影瞧见烈如秋精神还算不错,颇为欣慰地点点头,“今日是上元节,为父来陪你说说话。”

提起上元二字,烈如秋想到自己离开醉竹院竟然已经过去五天,心里面不由一阵酸楚,语气顿时少了许多温度,垂着眼帘言道:“义父请坐。”

“小秋,这是为父第一次与你共度佳节,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去。来,与为父共酌几盏,今宵能欢尽得欢。”月影从食盒里取出一个酒壶,满满地斟上两盏,拾起一盏递给烈如秋。

烈如秋接过酒盏,为难地说道:“义父,我不能饮酒……”

月影轻笑一声,“谁说酒盏里面盛的就一定是酒?这是小魅冒着风雪在山里采的雪莲果,榨成汤汁装入酒壶当中。她还取了一个名字,称作玉琼冰汤。炭火烤得多了,正可解解燥气,你尝尝罢。”

雪莲果汁甘甜沁凉,确实非常可口。

父子对饮数盏过后,各自默默地吃着菜,好像谁也不愿打破这种怪异的平静。饶是烈如秋耐不住性子,试探地问道:“义父,辰华先生他们……”

月影立即打断,“今日不谈这些事情。”

烈如秋心有不甘,还欲开口,月影却问道:“昔日在憩霞镇时,上元节是怎样的景象?炎热之地,应当别有情趣吧?”

烈如秋记得清楚,这些事情跟义父说起过,那还是在泠曙山的炼狱里面,在那条生死两茫茫的石路上,那个时候的他絮絮叨叨没个止境。

既然想起了泠曙山,不可避免地想到某个人,烈如秋心生悲意,一时没有忍住,热泪从眼角滚落。

“小秋,你不必太过挂念师门,”月影只道他是在想念烈焰庄,“以后得了机会,为父陪你一同去憩霞镇,住上一年半载也行。”

烈如秋低下头,匆匆抹了抹脸,随口扯道:“义父,我先生有没有来信?他应该也知道我的事情吧?却不知道会不会波及烈焰庄……”

“烈焰庄一向超脱,与世俗从无瓜葛。”月影不想让烈如秋知道过多,以免又生枝节,便含糊地说道:“烈庄主处事稳重,你不必忧心。”

烈如秋却被勾起了回忆,深深叹道:“憩霞镇的上元节少不了观花灯,逛集市,放烟火……最壮观的烟火当然要数我们烈焰庄的,师兄师姐们竞赛一般,烈焰形态各异,将半边天空都映成一片火海……那时,哪里知道世间还有渡不过去的严寒?哪里知道连绵不绝的风雪是为何物?只道人心淳朴,世道太平……”

或许,低落的心绪相互感染,月影不由喃喃言道:“许多年来,为父一直都在自责,深知愧对你的父母。在玉灵山时,为父要是听了劝及时赶回圣都,你父亲就不会走上那条绝路。什么帝王之位,高深的修为,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为父身为飞刀掌门,空有一柄灵剑,既没有护佑苍生,更没有保全家人,枉做御剑大师。”

要不是喝的是几盏果汁,烈如秋肯定会大呼一声:“义父,你醉了!”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义父这般消沉的样子,本想安慰几句,转念想到那个劝义父回到圣都的人,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欠着那家伙的恩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欠着他母亲的?!可是,我居然留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

原本是喜庆的佳节,父子二人各怀心事,悲悲凄凄,谁也安慰不了谁,闷声饮着玉琼冰汤,甘甜寒凉的果汁却透着苦涩。

临近子夜,几壶果汁见了底,月影总算敛了心绪,温和地揉了揉烈如秋的头顶,笑道:“你看看,都是这冷冷冰冰的果汁给闹的,害得我父子二人白白悲情一场。如果饮的是酒,就不会如此了!”

烈如秋勉强赔着笑:“都是孩儿的错,惹得义父不开心。”

“你知道自己的错就好!”月影仍是笑着,“时候不早了,为父过几日再来看你。好好休养,别的事情无须操心。”

送走义父,烈如秋摸出怀里的藏霜,摩挲片刻后取出炽枫玉琴,看着流光溢彩的琴身,指尖轻轻抚过丝弦,却不敢轻易拨动。

他只能默默祈祷:天落,你一定要多坚持几日,再等一等我……

十日后。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无数尝试皆告失败之后,烈如秋取出炽枫玉琴,以离音八阵的曲意与寒玉床的月华相合,终于领悟到如何隐匿炽息。

当然,琴声同时惊动了在点砺山各个山峰上居住的人。

前一刻,还沉浸在欣喜中,下一息,就要做出艰难的抉择。

月影来到匿刀堂时,脸上隐隐可见倦意。

烈如秋认真行过礼,乖巧地说道:“义父,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月影扫了一眼寒玉床,看到炽枫玉琴,眉头微蹙,问道:“小秋,你方才抚奏的曲子是何人所授?”

烈如秋心中一紧,面上假装糊涂,“随手胡乱弹的一曲,怎么了?”

“果真如此?”月影若有所思地盯着烈如秋,“胡乱弹奏便有千军万马之势?音律能有如此造诣的人,在世间可不多见。”

烈如秋讪讪笑道:“义父,我也就是仗着琴好,哪有什么能耐?”

“若真是如此,算是你幸运。”月影的语气有些冷冽,“数日后,有几位长辈要问你几个问题,你需要仔细回应。此刻,你先说与为父听听。”

“啊?”烈如秋心感不妙,“他们要问我什么?”

“其一,你与沐天落是如何相识的。”

“是在隐乌道修行时偶遇的。”烈如秋心想,这倒不是什么假话。

“其二,沐天落神识化形,是何形态?”

“这……”烈如秋犹豫了:严格来说,他可以幻化成任何形态。但是,这事能如实相告吗?

月影盯着烈如秋,“不急,你想好了再答。”

一时间,烈如秋想了许多可能,试探问道:“义父,这有什么利害关系吗?”

“神域天族神识化形多半是自然之物,比如风云雨雾,极少化作活物,更不用说幻化成本人的模样。在北冥魔境,沐天落大多时间是以神识化作本人的形态,除去虚实之别,几乎一模一样。”

烈如秋有一丝恼火,脱口言道:“既然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为何还要来问我?”

“这么说,确是实情了?如此甚好。”月影目光闪动,似乎松了一口气,“其三,沐天落是否修习了北冥妖术?”

“北冥心法未必就是妖术吧?”烈如秋不敢正面应答。

“就算是北冥心法吧,他是不是深谙此道?”

“他也就修习了一两层吧,谈不上深谙两字。”烈如秋猜不透义父究竟是何用意,只觉得隐隐不安。

月影点了点头,“既然他修习妖术,对你夺魂摄念当是易如反掌。所以,你并非真心跟随左右,只是身不由己。”

“什么?!”烈如秋顿悟:义父这是要嫁祸给沐天落,好将他从乱流当中摘出来。

月影看着烈如秋,极为郑重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破解匿刀堂的禁制离开淬刃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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