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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赤焰焚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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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交错变幻,烈如秋的双脚在雪地里踏实,当即感觉到手被人拽得生疼,耳边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为何耽搁了这么久?”

烈如秋嗤了一声,抽回手揉了揉,笑道:“莫非你以为就那些人的本事也能把我留住?我只是跟他们理论几句罢了。”他悄悄揭开沐天落的笠纱,瞅着这张清冷的俊脸,忍不住戏言:“刚刚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是不是害怕了?”

沐天落瞪着一双黑眸,不咸不淡地说道:“炽枫琴音传得甚远,此处不可久待,还是尽早离开才对。”

此刻烈如秋的心情大好,他一面拽着沐天落的手腕择路而行,一面以神识绘声绘色地描述刚刚发生的情形,二人顺着石峰盘山而下,选了一条僻静的小道继续北行。

行至暮时,烈如秋探到前方十余里开外有一处庙堂,虽然地处荒林,里面的香火人气颇旺。既然是礼佛拜神的地方,烈如秋打算领着沐天落前去碰碰运气。

及至庙堂,眼见一片密密的杜英树排列齐整,枝繁叶茂,应是有人殷勤打理。林间一条数丈宽的青石道,覆着薄薄的积雪,笔直通向密林深处。沿着石道走入密林,却见一座黛瓦白墙的庙宇,墙面上雕画麒麟虎刺,栩栩如生,仿佛一片花海漂浮于墙面。门楼上挂着一块雪色玉匾,刻着“圣东帝祠”四个古篆,镂着闪亮的金丝。

大门虚掩,烈如秋推门而入,门内是一个百丈见方的院落,两侧各有九棵高大的杜英树,中间一条青石路,路的尽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灯火绰绰,香气缭绕。

烈如秋在院中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人出来招呼,心里纳闷,领着沐天落走入殿堂。堂中正中有一座脂玉人像,高约丈余,面容神态惟妙惟肖,一双眼眸似有流光暗溢。长发飘逸,衣袂脱尘,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执握短斧横在胸前。

烈如秋在这柄玉斧上定了定,有些惊讶:“看他手中的这柄斧子,好像是那断念神斧一般模样!”

目光再移向案台,一块玉石灵牌上明明白白地刻着:天授凡宸圣东帝神位。

烈如秋悄声嘀咕道:“圣东帝又是何人?”

这时,从玉像的悬幔后方走出一人,衣着朴素,发扎素巾,面色净白,神色温和,约莫不惑之年。这人扫了几眼闯入殿堂的两人,目光在沐天落身上停了停,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烈如秋连忙上前一步拱手揖礼,言道:“小可路经宝祠,想要借宿一晚,还请尊上能行个方便。”

中年人回了礼,极为客气地说道:“圣东帝祠一向不拒前来歇脚的游方人士。只是……殿内多有妇幼老者,公子若是携着那物入住,怕是惊扰了众人,终是不妥。”

听闻此言,烈如秋正要转身,中年人又说道:“公子如果不避讳,请将那位兄台留在这殿中,可好?”

烈如秋尚在犹豫,沐天落悄悄言道:“我就在此处歇息,你随他去罢。”

烈如秋瞧那中年人慈眉善目的,便将沐天落领到墙边,找了一个蒲团扶着他坐下,暗地里嘱咐道:“你先在这里歇歇,晚些时候我再用玉蝉衣把你藏起来。我跟他去看看,若有不妥,我马上带你离开。”

中年人默默地瞅着烈如秋的一举一动,为了掩饰心中的讶异,随手取了三支香,引燃后对着玉像虔诚三拜,将香插入香台后,这才引着烈如秋绕过悬幔。

穿过正殿后方的大门,却见密密匝匝的木屋连成一片,大小不一,新的旧的混在一起,看着像是先后逐渐搭建而成。各个木屋极为简陋,门窗缝隙透着火光,却有另一种安宁祥和。

中年人引着烈如秋走到其中一间小屋前,推开门,取出火折点燃门边木桌上的油灯,微笑言道:“小屋鄙陋,尚能遮挡风雪。公子稍作歇息,我去取些食物茶水来。”

烈如秋进了屋,屋内除了木桌木凳便是一张木榻,榻上叠放着布面枕头与棉被,看上去十分整洁。

中年人很快去而又返,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抱着棉裘,口中言道:“公子来得晚了,只剩些白面饼子,裹着酱菜还能填饱肚子。”他将棉裘摆在桌上,从竹篮中取出大饼与酱菜递到烈如秋面前,再剥开层层包裹的棉裘,拎出一只冒着热气的铜壶,道:“这是内人用大锅熬的姜汤,正是驱寒的宝物,住在这里的人每天都爱喝上一壶。”

烈如秋早就饿了,抓了一张大饼沾着渗着红油的酱菜送到嘴里,味道竟是好得令人意外。他不由含糊地赞叹几声,饮了一口热汤,格外舒坦。

中年人陪着烈如秋喝了碗姜汤,踌躇着说道:“看公子的模样,不像是赶尸道人,怎么走到这条僻野小道上来了?”

此刻烈如秋仍然戴着那张丑陋的人皮假面,并非为了扮作赶尸道人,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物件遮挡面容。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琢磨着对方的弦外之音,答道:“我们若是行走官道,岂不是惹来路人唾弃?”

中年人讪讪一笑,又问道:“公子为何没有让故人落土为安?”

烈如秋最是听不得这话,忍了再忍,正色言道:“我的朋友只是身染怪疾而已,并非亡故之人。我携他远行,正是为了给他寻访良药。”

“哦?”中年人显然不信,却不再追问。

停了一会儿,烈如秋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请问尊下贵姓?圣东帝又是何许人也?”

“不敢言尊,鄙姓杜,名闻英。”杜闻英向着正殿方向抱拳,极为虔诚地说道:“圣东帝乃是人族第一战神的尊称。想来公子不是本郡居民吧?”

烈如秋却是意外,惊叹道:“战神齐焕濯被尊为圣东帝?”

杜闻英点头言道:“这座供祠是百年前由乡民集资筹建的,战神的一位旧将隐居在此。百年来,百姓时时朝圣,香火连绵不绝。只是传到我辈手中,才变作收留贫苦流民的庇护之所……”

“原来杜先生乃是战将之后!”烈如秋又是一惊。

杜闻英自嘲言道:“杜某潦倒一生,有负先人之名,公子休要再提。”

“杜先生收留流民,此是良善之举,小可钦佩之极!”

杜闻英笑道:“正所谓取之于民,理应用之于民。百年间,杜家照料圣东帝的供祠,收到的善财不少。浵江连年水患,郡内流民无数,帮扶他们也是理所应当。”

听了这话,烈如秋心里一个激动,取出钱袋倒出一把金珠子,慷慨言道:“杜先生帮扶百姓二十余年,仁义感天。些许钱财聊表寸心,还请杜先生笑纳。”

“不妥不妥!”两个人一番推扯,杜闻英终是空着手逃出了小屋。

烈如秋只好作罢。他从榻上抱了一床棉被来到正殿,将棉被搭在沐天落的身上,陪着他说了会闲话便回到小屋歇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烈如秋心里惦记着沐天落,早早醒来,在桌上意外发现一个锦囊。他纳闷地打开锦囊,里面卷着一方白帛,展开来看,白帛上仅有“司马子姝”四个字。

烈如秋思忖片刻,记忆当中并未听到义父提过司马子姝这个名字。他收了锦囊,留下一把金珠子,趁着众人尚在睡梦中,领着沐天落离开了圣东帝祠。

随后两日,烈如秋与沐天落不得不绕到邻近的村镇,采买了十多日的吃食存在藏霜内。这一路上,烈如秋对那枚神秘锦囊的用意好是一番猜想,沐天落依旧是见怪不怪,许是不愿空耗心力,并未多言。

二人终是顺顺利利地走入太岳山地界,但见十余座险峰高耸入云,披雪挂冰,奇峻险峭。只因山路艰险,人迹罕至,穿越此山成为北上的首选。

午后入山,二人行了不到半日,眼见着沐天落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好几次磕碰差点摔倒,烈如秋再三要背起他,均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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