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莳赧然,只小声辩解道:“从前也没人说音律是必修啊。”
李神都叹息一声,只说:“便是赵芝那个榆木脑袋,也是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乐器的。”
柯莳想到自己师父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来,实在想不出他和和乐乐,开开心心地演奏的模样来。
李神都又道:“这便算了,你有别的爱好吗?写字作画,或者雕刻之类的。”
柯莳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她才将将二十岁,一天到晚修炼之余便是处理宗内事务,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培养爱好?柯莳实诚地摇头道:“没有。”
“误人子弟!”李神都又开始骂赵芝:“榆木脑袋这样,能教出什么好徒弟?”
骂完赵芝,李神都又道:“横竖你道论也写完了,闲来无事,学学音律也是好事。万万不能长成郑和光那样的,毫无雅致的扫兴之人。”
柯莳一时茫然。
也不知道柯莳是不是真的在音律上面没有什么天赋,总之李神都耐着性子教了半个月的琴,她是半点没学会。宫商角徵羽之类的琴谱尚且因为好记性背得清楚,而实际上弹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李神都琢磨了好几天,最后和聂焕分析道:“柯莳她,是不是听不出调子之间的区别啊?”
“应该不是。”聂焕看得好笑,这鬼精鬼精的小孩子,表面上一本正经地跟着学,实际上毫无兴趣可言,哪里是学不会?就是不想罢了,连李神都都糊弄过去了。
要聂焕说,李神都纯粹是在路上闲得慌,没有倒霉的中州修士可以折腾,干脆就拿柯莳下手了。不过她也没助纣为虐,只道:“她若是学不会弹琴就算了,说到底不过是消遣玩意儿。”
李神都倒是颇有些劲头:“合奏还少一个人。”
“你不是会非虚吗?”聂焕调笑道:“多分几个人出来不也一样?”
“这和剑法可不是一回事。”李神都还要说话,聂焕干脆打断道:“她既学不来丝竹之类,我试着教教她吹奏乐器罢,倘若还是行不通,就此作罢,莫要再互相折磨了。”
言毕,聂焕也不等李神都答应,便起身去船尾寻柯莳了。柯莳正端坐着,对着一张漂亮的深紫色古琴拨弄着七零八落的曲调。见到聂焕走来,倒也有点不好意思,停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她。
聂焕撩起衣袍的下摆,便坐在她旁边,问道:“倘若学不会琴,学些吹奏的怎么样?应当要简单许多。我送你的笛子,你可曾用过?”
柯莳从前对音律一窍不通,吹笛子也只能吹个响,那柄笛子多数时间是做簪子插在发间的,只偶尔闲暇时,她作哨子一般吹过几次。她害臊地摇头,只道:“我不会。”
聂焕心下了然,便对她道:“要学吗?”
柯莳倒没有学琴时那么排斥了,她将聂焕送她的笛子从纳物袋中取出,聂焕见状,便拿出一根竹笛,便开始认真教起来。
或许是笛子好学一些,柯莳进步得快,等到三人来到玄界山附近的时候,她已经能吹奏一两首简单的曲子了,李神都便不时拉她合奏,只是技巧还不够娴熟,便又经常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