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她才缓过神来,使了个清洁周身的法术将自己打理出个人样,然后开口道:“卖给我,我拿听风林和你换。”
“又来了,梅道友,你说这话听风林的宗主知道吗?”莫长烟转头对聂焕说:“她海里来的,脑子不好用,她说的话你别信。”
待四人将这揽月樽看过,薛取映把这酒杯随手放在桌上,伸了个懒腰朝椅背上一靠,问了一句:“你这法器就只有这种作用吗?”
聂焕看她一眼,抬手将酒樽召回,又讲解道:“这法器既是酒樽,自然可以盛酒,千千万万种水源之中,只有美酒不会被净化为清水,而揽月之名——”
她从怀中取出一瓶浊酒,倒入酒樽之中,紧接着微微晃动两圈,那浊酒逐渐变得清澈明亮,略有些胶冻凝滞之感,散发出醉人的香气。聂焕微微将这酒杯倾斜,只见杯底一轮小小的圆月正在如涟漪般轻颤。那酒倾倒而下,莹莹生辉,宛如银线,刹那间香气四散竟将这考场笼罩。
薛取映抬了抬眼皮,坐了起来,再向聂焕伸手。聂焕将揽月樽递到她面前:“请饮此杯。”
“不许贿赂考官。”莫长烟忽地伸手一捉,将那杯子抢过,正要抬头一饮而尽,岂料杯中钻出一条细长的火龙,这贪吃玩意儿打了个饱嗝,口中嗝出一道火苗,险些将莫长烟的发丝烧焦。她狠狠地瞪了薛取映一眼,骂了句:“独眼龙就你嘴快!”
却只听得薛取映拍手一叹:“确实好酒。”
“将劣酒的杂质剔除,只保留芳香,又将酒液再次提炼,使之精纯。”钱飞沉吟片刻,又解析道:“你用符咒之术单单筛选出这种酒的底味,使之不被炼为清水,这揽月樽恐怕只能用于这一种酒类。”
“正是如此,这不过是个未完成的器物。”聂焕点头承认。
“若要展现这世间绝大部分酒的风味,这符咒恐怕复杂十倍不止。”莫长烟的符咒和阵法造诣颇高,一眼看出难点。
聂焕又拿出一个更加普通的杯子,摸出一小包酒曲,一小袋麦子摆在桌上,然后道:“更简单的方法是将酒的材料备齐,现酿一杯。”
只是一小撮酒曲粉末,一小把麦子,大半杯清水而已。聂焕随意将它们置入杯子搅了一搅,那杯中之物迅速溶解浑浊开始散发些许酒香,半刻钟的时间,这浊水复清,已经同酒水无异。
这次莫长烟手快,抢到酒杯之后一口闷下,咂了咂嘴回味了片刻,然后嫌弃道:“这只是普通的酒水,不如先前那种。”
梅落拿走了空杯子,看了看杯底,下面刻了一个简单的聚灵阵,阵石不过是一块下品灵石罢了:“这连一阶法器都算不上。”
“我很喜欢。”薛取映举起一柄写着“可”的牌子,钱飞等人并无异议。聂焕拿着两个并未成功的酒樽通过了炼器师的第二场比试,获得了终试的席位。
“两百三十二号,四阶炼器师连钰,上前......”
聂焕坐回观赛席,看见一个男子打扮的少女站上了台,她和四位炼器宗师介绍了一下自己之后,从锦囊中取出一条宽大的腰带,腰带正中镶嵌了一块墨黑的阵石。只见连钰轻轻拧动阵石,那墨色的表面忽然流淌过繁杂的符纹,腰带的两端簌簌飞射出无数符纸,以连钰为中心,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大阵,属性各异的符文散发出绚烂的光芒,看上去漂亮极了。
“都是些低阶符纸,她这腰带是个纳物法器?”看台上有人摸不着头脑,嘀嘀咕咕地互相讨论,可惜台上被施了结界,围观者听不见台上的连钰和四位考官的对话。
......
“正是,方才一瞬间印出来的。”连钰回答完毕,除了鲛人梅落,连薛取映的独眼都难得地睁大了。
“你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