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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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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了掌灯,小六子才从东屋出来。他刚一出来,就撞见了回房的闵炎凉。

“二,二少爷。”小六子忙矮了下头,对着闵炎凉福礼道,“二少爷安。”

“怎么了这是?”闵炎凉见他耳根子通红,不像是冻的。一抬头,脸颊更甚,想他以往没少偷摸着跟着自己出去逛戏园子,开口便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这油头粉面的跟谁学的?还没到过年呢,就想起唱大戏了?”

“可不就是在里头唱了一出才出来的嘛。”小六子说着拧了眉,支吾着道,“六子不才,画的还不成形,学的是…是二少爷您。”

“胡闹!”闵炎凉一瞥正房大门,见不是说话的地儿,转眼对小六子使了眼色,让他随了自己到旁处,这才肃脸问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红嘴红腮的闹到二奶奶这儿来了?”

“我,不过就在外头的马路边上捡了盒胭脂,看着完完好好的也没被人动过,就想能学着二少爷您以前唱戏那样,勾眉涂红地往脸上画上一脸谱。”小六子说着,冲正房门口斜了一眼,颇委屈地道:“可还没完事儿呢,知言那丫头就急着把我拽到二少奶奶跟前明嘲暗讽地说我不是个男人,还冤枉我偷拿了二少奶奶的胭脂…就这样掰扯了好半天。”

“后来事清了,知道不是我拿的了。那丫头啊,死皮白赖的还不愿跟我道歉…”小六子越说越憋屈,一憋屈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青石砖上,“姥姥的,就没见过这般不讲礼数又没眼界的丫头!没看过唱大戏的呀,那里头…男人堆里抹胭脂的多了去了,我这红粉薄面的算什么?”

看着小六子可怜巴巴受了屈的样儿,闵炎凉听了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想想当初若不是自己描眉点唇的时候被他撞见了,自己也不会为了掩饰身份,半哄半谎地跟他说些什么自己喜唱戏呀,戏前都得上上妆,画上个什么脸谱之类的话。后来,为了印证自己所说非虚,还真就偷摸地带着小六子去了趟戏园子。

自那后,小六子也就明白了,男人的脸上也是可以被涂涂抹抹的,而且比女人还好看!

于是,白捡了盒胭脂的小六子,便照着记忆里二少爷的样子,一打开脂盒盖儿就冲着脸一通抹。

“偷拿胭脂?”闵炎凉听了稍怔了下,问着,“既然不是你拿的,那你这盒又是打哪儿捡的?”

“可不见您一大早的不在府上,我又得了大太太的嘱咐,生怕您一哪儿哪儿不痛快了就又撒丫子的跑出去喝酒,便跑出去寻你去了。这胭脂便是在您之前老爱去看猫的那地儿捡的,就在豆腐摊斜对面一个破蓬烂瓦的边儿上。”一提到酒的事儿,小六子忙起身凑到闵炎凉身前扇了扇手,吸了吸鼻子,这才笑笑道,“好在您滴酒未沾的回来了。”

“既然这样…”见他一眨眼的功夫又眉开眼笑了,跟换了个人似的。闵炎凉伸手腻了下他脂粉正浓的脸颊,搓了搓指尖,问着,“那猫还好吗?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二少奶奶掰扯清楚了吗?”

“嗯。”小六子点点头,“说是说清了,可那猫倒没见了猫影,许是被哪个心善之人抱走了吧。”正说着就听到一声猫叫,小六子稍一偏头,就看到正房门口有一丫头抱了猫来,纳闷着,“呦,咱们府上什么时候打哪儿来了这么个小玩意儿?”再一看,见接过猫的人是知言,不免又摆摆头,唏嘘道:“啧啧啧,断不能是这青红不分的‘母老虎’抱来的?”

“咳——”闵炎凉转头看去,清了清嗓子,一拍手上的脂粉屑,轻吐了句,“这猫,是你二少奶奶抱回来的。”

“啊?”小六子张嘴一惊,飞快砸了下嘴巴子,自圆其说地道:“嗨,我就说嘛,那丫头就是个丫头,凶巴巴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心善之人,哪儿像二少奶奶那般菩萨心肠。救‘猫’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哼,油嘴滑舌。”闵炎凉左右听的有些受用,忽又见一婆子来了正房,交头接耳的不知与知言说了些什么,匆匆就走了,一转头对着小六子道,“行了,今儿个风大,我当什么也没听见,下去吧。”

闵炎凉迈步到厅内,见外室无人,便向内室走去。她刚绕过插屏,就见知言掀了珠帘从里头出来。

“呦,姑爷——”知言矮了矮身,见她仍不管不顾的一掀帘子就要进去,忙提醒道,“小姐这几日畏寒,姑爷还是宽下外裳,散散寒气再进去罢。”

“哦。”闵炎凉一低头看了看,迟疑了会儿,还是径自宽了去。

知言接过她手上的外裳,见她坐回了厅中,又捧来了热茶,“小姐嘱咐的,说是瞧见了姑爷您回房,先暖暖身子的好。”

闵炎凉接过茶碗,想也没想地闷了一口,一时间嘴里尽是言不尽的苦涩,皱了皱眉,问着:“这什么茶?忒苦了些。”

“自然是苦丁。”见她受不得‘苦’的样儿,也不是那般‘苦不堪言’嘛,知言笑笑道,“小姐是瞧着姑爷您吃喝什么的都没个味儿,又快,记性还时好时坏,索性就命我沏了壶苦丁。说是一来可以缓缓你那心浮气躁的劲儿,免得人吃没吃饱的不知道,肠胃倒先闹了不好;二来,姑爷近些日子不是败牙火么,这茶清热、去火、齿痛;三嘛,就姑爷这记性,恐怕连什么时候喝过这茶都忘了,这茶正好也聤耳。”

听她说了这么多,闵炎凉接二连三的又饮了几口,嘴里缓着苦味儿的同时,随口问着,“对了,方才门口那婆子干嘛来了?”

“姑爷是说李嬷嬷?”经闵炎凉这么一问,知言小脸登时一红,“呦,姑爷,这李嬷嬷挑灯摸黑的为何而来,不如…您还是亲自进里屋向小姐讨个明白吧。”

闵炎凉见她不愿多说,想来寒气也撒得差不多了,便放下茶碗,掀了珠帘,入了内室。

她刚一进内室就正巧赶上了方懿圆点绛唇。

她也不声张,就那样负手立在门口,面色悠然地看了会儿…直到方懿圆妆毕。

“喜来扮旦角儿的二爷可是看够了?”铜镜里,方懿圆早瞧见了她,想到方才与小六子的一番漫谈,原这人好胭脂是因为爱唱戏,难怪以往总瞧着自己的唇频频说好看,一来劲儿了还得吃上两口,不禁对着镜中之人轻挑了眉道,“二爷觉着我今个这唇,点的可好?”

“…哦。”闵炎凉愣神回来,没成想小六子这嘴一抹油的竟把自己这些私密事儿都同方懿圆说了,一时气恼不已。可如今见她非但没有反感,反倒还客气地问着自己,这才迈着步子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胭脂盒把玩着看了看,随即对着方懿圆,笑笑着应道:“‘白雪凝惊貌,明珠点绛唇。’懿儿配了这玫红色儿的胭脂…这唇点的,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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