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该睡的地方。”见人醒了,闵炎凉稳了稳怀里的人后,固执地一闷头就往外走,“要睡,我送你回房睡去。有什么账,咱们明日再算。”
“呵,二爷还知道这儿不是该睡的地方啊?”方懿圆奚落了她句,可见她一贯雷厉风行惯了的样儿,倒也受用地任她抱着,将另一只手也揽了上去,圈着她的脖纠正着道:“不是送我回房睡,而是我们该回我们自己的房睡。还有,你是个经商的,当知今日账今日了。有些话,我今儿须得问你个清楚,你…不许回避!”
想到自己自从同她有了那一夜后,好像也没什么不可奉告的了,闵炎凉无畏地道:“随你。”
“好。”方懿圆一手闲无事事地伸进了她衣襟里把玩着那块玉锁牌道:“记住你说的。”便贴脸靠了她心窝似嗅到了什么。
不时间,俩人便到了正房。
“哎呀,小姐,还以为您今儿守株待兔不回来了呢。”一听到外面有响动,还未肯去睡、留在了外室候着的知言忙迎了出来,不想一见俩人这般…自家小姐的手还放进了姑爷怀里,知言忙又挥手屏退了身后刚起来要来伺候的小丫鬟们,对闵炎凉浅浅福了一礼后,自也退下了。
闵炎凉愣站着,低头看了看方懿圆。
见她还好意思看自己,方懿圆当即连嗔带羞地拿手里的玉锁牌磕了她两下地道:“你看你!久了不回房,一回来还都把她们给吓着了!”又忍笑着拍拍她的肩,让她放自己下来。
闵炎凉眼见都到这儿了,哪肯放下,略带吃力地使了把劲儿后,一闷头,又进去了。
入了内室,才刚把方懿圆放床上躺下,闵炎凉就欲退开身去。
“二爷又想去哪儿呀?”鉴于她抱了自己这么一路,作为回报,方懿圆拽着她胸前还未曾离手的玉锁牌又将她给抻了近来,吻了一嘴后道:“我什么都还没说呢,别又想躲着我见哪个姐姐妹妹去…”
“莫名其妙!”听着这些不知所云的话,闵炎凉歘一翻身坐定在床沿道:“你放心,我既应了你,便哪也不去!”就自顾自宽下出了一通汗闷得她要死的外衣,又狠发气地一掷,起身大步到桌前倒起了水喝。
“炎凉。”瞧她一年一长,到如今还是个这也听不得、那也受不得听的小家子脾气,方懿圆于面上遣愁索笑了下,“我们就不能像平常夫妻那样,有说有笑的好好聊聊吗?”
“聊?”闵炎凉提壶斟着水,回身看了她一眼,“难道我们不正是在聊吗?”又放壶执盏啜了口,“说吧,聊什么?”
“表哥他…”见她开门见山,方懿圆也起身下床拢了过去,从身后环了她的腰道:“他要我信你!”
“信我?”闵炎凉更不知所云了,一撴茶盏道:“这和表哥又有何干系?”
原来在一早送行江洪洛时,江洪洛见闵炎凉迟迟没来,还以为小夫妻俩又在为什么事生了绊子,继而同方懿圆私下说出了那日方翰误以为闵炎凉跟着女扮男装的清儿进了厢房是断袖一事,以及让她放心兄妹俩在醉酒倒下后并未做出什么逾矩不伦的事。至于为什么,江洪洛只道是暂不便透露。
“我断袖?”听完方懿圆提起这些,闵炎凉这才惊觉自己于那日事后,她好像从未有同方懿圆谈起过,于是挫了挫脸颊骨后,道:“清儿自幼顽皮,做事又极用心细致,想我能在风月楼里认出她,许也是我这身不男不女的皮披得久了罢。”
“炎凉,皮相而已。”方懿圆将脸贴了她的背,“我不许你轻贱自己。”
闵炎凉兀自一笑,摇摇头,又道:“那天,我认出她后,便一路跟着她进了厢房。进去后,我直言让她跟我回去,可她却说什么不醉不归,又提了些小时候的事。无奈,我说好,就一杯,喝完就走。结果,一杯,两杯,三杯…兴起时,连守在外面的小六子也被叫了进来灌了个醉。渐渐,我只觉浑身燥热的很,一看清儿也是。为保身份不胡来,我,我只能一头磕了桌子上晕了过去。直到后来醒后,吴嫂才告诉我说…”说着闵炎凉满面羞愧地分了方懿圆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道:“说你送药来的那天,我娘…差点儿要我纳了桃李做小妾。懿儿,那天的事,我就知道这么多,也只能这么做。真的。”
“我信你!”方懿圆肯定着抚了抚她的脸,随即又从怀里取出个钱袋来掖了她手上道:“这还认得吧。这可是你那一夜后,让清儿给捡到的。不过,她先与你次日一大早就回府了。当然,这也说明她身中之药不是你解的。可…”
“兴许是她为了作弄我,也不知从哪弄的些邪药来,引我自演了一出也不一定呢。”闵炎凉这才意识道:“对,她打小就这样。唉,我还是着了她的当!她之所以先回来,定是自行用药解了的。”
“炎凉。”听她说得也不无几分道理,方懿圆定定地看着她,喏喏道:“清儿,是人解的。”
“人解的?”闵炎凉眉头一皱,“怎么说?”见方懿圆不语,低头寻思了会儿后,又道:“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因为清儿她…”方懿圆正犹豫着要不要说清儿有了身孕时,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喊着,“抓贼啦——!抓贼啦——!院儿里进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