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方翰假眼看看方懿圆后,又扭头一看,“那桌上那盘儿西湖醋鱼谁吃的?还有那碗大白米饭,以及旁边那盘儿酸得我在这儿都能闻着味儿的鱼香肉丝……”
好巧不巧,方懿圆近来胃口不好就想吃些酸的,而小六子走后仿佛魂儿也跟着走了的知言,后知后觉的今日才意备了这些。
“呕——”一听方翰报这些菜名儿,方懿圆登时也闻着味儿的有些闷荤倒胃地捂了嘴……
“看,我就说小姐身子欠安吧!”知言见发病了,忙哗溜一下松手起来,扶过方懿圆一边坐了。又熟门熟路拿来與盆,边为她轻轻拍着背,眼里尽是说不出的疼惜异常。
“她……这样多久了?”见方懿圆难受得又捂了腹,方翰倒有几分信了。可又想着方懿圆从小到大可没少跟自己拖逗、耍花样,便又道:“我也就说嘛,别人家的饭菜哪儿有自己家的香,一会儿吐完了再走!”
“知言,去叫桃李,我现在不想见他!”见方翰如此撼了心,方懿圆吐了些清水后,缓和了下,搬救兵地道。
“是,小姐。”知言稍作收拾,一望方翰,恨隐隐的拉仇恨就是一喊,“桃李姐——快看谁惦记着你来啦!”边出去了。
“你,你们……”见他们竟都知晓了自己的软肋,方翰闷绝的、也甩袖去了,“哼,我去跟大太太要人去!”
也不知是要自己,还是连桃李也一块儿要了去?方懿圆直等到了入夜,风寒微灯照明灭,也不见方翰再来。
听着外面有人语、脚步声趱动,是大太太。方懿圆本是依张采繁的医嘱,早早便休卧了床上,凝情抚肚想着什么。忙揭被而起,欲下床……
“哎,别动,就该好好儿躺着。”梁氏一进来忙眼快、手脚也跟着快地上前为方懿圆拢好被子,又让身边一同来的桃李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捧出个盅子来。
“二娘这是?”方懿圆现一见盅便条件反射地嗤之以鼻了下,别又是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放心,不是那些怪补人的玩意儿。”梁氏看得失笑了下,“不过,你白天的事,我都瞧见问过张大夫了。她虽不愿说让我亲自来问你,可我事先还不能拿着你丫头煎药的方子去问别的大夫了?”梁氏说着渐渐把手眼并挪到了方懿圆被被子遮住的小腹处,前思想后地估摸着道:“是……走前一晚,炎凉的吧?”又将眼看向方懿圆。
“是,也不是。”方懿圆无意瞒她,只是这个时候要她承认有了孩子,她不敢想一个寡妇哪儿来的孩子?却也未曾想,经那一夜后,还真有了!
梁氏知晓她的难处,理解地点点头后,不加一丝怀疑、思索地道:“生下来吧,以后的事……都有我这个二奶奶担着!”就觉得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嫡子嫡孙不能就这么没了。又接过桃李从盅里盛出晾凉些许的汤药,亲自把喂与方懿圆,“喝吧,是安胎的。”
桃李看着遂之一笑,原来二少爷在那天总算干了件“人”事儿。
“咵嚓——”一声,随着槅子后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一摔,三人都惊得看向一处。
“谁呀!怎么回事?”闹这么大动静,先是二太太朝外不意了声,“今儿谁守夜呢,进来通个气儿!”
“我去看看吧。”随后桃李正要出去,就见吴嫂急忙忙慌乱乱地从槅子后出来,近前一一欠身禀道:“方,方才是大太太的来过了。听说今儿二少奶奶行善积德时倒累垮了自个儿,有心带了些滋补的药膳过来看看,不想知晓了二少奶奶原来是、是有了身孕……”说着谨小慎微地察言观色了下方懿圆,“一时高兴,手便不听使唤地舞了手里的东西。”
“喔,一高兴就舞了手里的东西,那她人呢?怎么不进来看一眼?”梁氏为此生疑地道,“她是真高兴啊还是假高兴?”
“这……”吴嫂竭力圆道,“兴许是想着为此回去先烧香还愿吧,毕竟……这是二少爷的孩子。”说着尴尬地笑笑。
“行了,她那些‘慈悲心肠’我还不知道吗?”梁氏从自己的立场冷眼看穿道,“回去告诉她,二少奶奶肚子里的可是她亲孙子,别再让她像溺恨二少爷一样溺恨这个孙子。还有,此事现不宜伸张,让她自个儿知道就好,乡下的宅子……让她别拖,尽快了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