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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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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在知言寸步不离、桃李也一字不透的精心照拂下,方懿圆日渐可见的能吃安睡,好转了许多。

“啧,神医就是神医,开出的方子没有一个字儿是多余的。”方懿圆近来的好转也让不知情的知言举目见好地看到了希望。一早陪侍着方懿圆用了早膳后,又见她自觉地回床休卧了,不再心欠着外面,笑慰了句,“总算手到擒来、药到病除,会贴心疼地想着自个儿了。”边收拾着出去了。

“二少奶奶。”随后不久,桃李适时端了碗热汤药来,笑盈上前道,“该顾着小的了。”

“嗯。”自那日二太太将这差事有意交给了桃李,方懿圆也适时放宽心开豁了许多。接过饮尽后,问着:“对了,我二哥那儿还是没有六子的消息吗?”

原来于小六子一去后的生死,连方懿圆出面也问个方翰不着,便只好让与之有过心仪交集的桃李,从中侍投问及一二。

“他……还是不愿说。”桃李轻摆了摆头,接过她手中递来的空碗。

“呵,他这回嘴倒是挺严。”竟连桃李也套不出什么话来,方懿圆一抚刚被温热熨得暖暖的小腹,指尖像打鼓似的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道:“你说……他上回来铁口直言地去跟二太太要人,怎么要着要着……倒把自己的人要没了?”也是见方翰一去至今再没个影,“我还以为他能看在你的面儿上,巴不得多来几趟呢。”

“二少奶奶说哪里的话,我我不过就是个会服侍人的丫头,举手之劳罢了。”桃李自矜自谦道,“哪能入相府贵二公子的眼?桃李不敢贪慕。兴许是有别的什么事绊了手脚罢。”

“别的事?别的还能有什么事?”自打方翰来了这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方懿圆内忧外顾的被搞得惶惶不可终日道,“若是婚姻大事,我方懿圆第一个不论门第出身,随他娶谁!”可见桃李依是羞于门户,便息语不再说什么。

转暮冬天道,接连下了几场大雪。

“二太太,您看……咱们府、号上这拆房卖地的供济了这么多号人,别说现在账上现有的钱粮兑卖换不出去,就是剩下的……也为数不多啦!咱们,咱们还要继续开仓放粮,贴家底的往外散吗?”一个接替了王管事之职的邱掌柜在内院的回事厅里手捧着本刚被青雪肆过、厚厚的账,躬立着焦头烂额地如实禀道,“就算是仍打着二少奶奶娘家的名头,这、这风口浪尖的,除了张家对咱们还有些情谊帮济,其余的,也没有哪个行家里手再敢和咱们做相与啊。您看——”说着双手逞上。内心也是连连感叹:隔行如隔山,更何况人心隔肚皮,现在即便是白花花的现银也易换不来眼下一应要紧的御寒资物,真是落帔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任人欺!

“哼,都是些人吃人的流水账!可话又说回来,人吃黄土一世,黄土吃人一次。没了地,再没了我们,你说说,外头那些即将被吃,又无依无靠,无饿不作的下民还能到哪儿去?罢啦——”梁氏端坐于上首,接过账册翻动着看了看,她深知现在的闵家是烫手山芋,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即便近来得了些称扬称德的好名声有挽回些声誉,可伐冰之家,不畜牛羊;食禄者,不可与下民争利。何况,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继而叹息地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放!”

“嗳嗳。”邱掌柜连连点着头,可又忧及地问着,“这要放到何时呢?”心叹万千的家业总不能都这么孤注一掷的白耗干吧。

“算算目下能动的账银、囤货还有多少?大概能撑到什么时候?”因着事出京内外各大号上的一应货柜钱粮都被朝廷第一时间该查封的查封、该带走的带走,剩下的都是些微不足道、起不了势的残羹冷炙,梁氏凝思着道,“既然眼下什么都快没了,那眼下尽快、尽最重要的,就是人。衣食住行是刚需,什么退路也不要留了,都给我想法子放!”

“嗳嗳!”再现着二太太年轻时于商海中运筹帷幄的沉浮与气魄,跟了她共事许多年的邱掌柜于此早就精细着盘算了一回,道:“最迟……最迟就看能不能打过来年这个春儿了。

“最是一年春好处啊——。”想着之前自己亲口交代闵贵的那些事儿至今还杳无音讯,梁氏叹息地依是抱着一丝乐观希望地道,“天下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么简单的道理,就看两头儿能不能都送到了……”

有些事不上秤没四两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原来方翰前番来说跟二太太的要人去,他要的不仅仅是方懿圆、桃李,更切中要害的是,他要的——是家家户户、有名有姓登记在册的黄册!殊不知,就在他勘出佛牌里的秘密,正寻址踏足如探囊取物时,黄册早就不翼而飞了,而空无一物盛物的囊匣里,不想竟被二太太的给捷足先登,抢先一步取走,留了张纸笺。目的就是要他亲自登门,当面一谈。

当日,方翰面见二太太梁氏时,梁氏早宽心守耐多日。她自知功名利禄富贵,不过天赐其便,莫逃乎命。闵家有此一劫,或许也是老天的考验。

“你妹妹说得很对,太多的关乎权与利的事,放不下可不行!”亦或许是那日方懿圆的话早点醒了她,如今再面视着这个与之过往有着大相径庭面孔的方二公子,梁氏另眼的不再遮掩其藏,拱手托出册子,并道:“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死又何妨。这不过是老爷于闵家危急存亡时留的最后的念想,如今他为了这些莫须有的执念不在了,两个亲儿子也回不来了,我想,我一个妇道人家,孤家寡人的,留着也没意思,你既然这么想要,拿走吧。”

“嚯,看不出来伯母还挺想的开。早知如此,何劳我跑一趟。”方翰伸手欲接,不想被梁氏一个缩手撤回,拉开了些距离,“可惜我是个商人,我说没意思,你,该懂点儿我的意思吧。”

“嚯,有意思。”方翰语气轻扬,想想着也不再吏滑如油。正经道:“说吧,什么条件?”

“简单。”梁氏如色地比出两根指头,“我要你放两个,带走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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