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钱。"我死猪不怕开水烫，"连手机都没有，元总包养我。"我屏住呼吸，心跳快得不像话，这是实话，昨晚直接就一个人被他接回来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种轻佻的语气，简直像是在......撒娇。李元挑挑眉，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未拆封的手机盒扔给我。

"早就准备好了。"他抿了口咖啡，"卡已经装好，通讯录也导入了。"

手机是最新款，深蓝色磨砂外壳，像是星空？开机后，壁纸是一片星空，右下角有颗特别亮的星星——又是这种隐晦的暗示。这个小小的细节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我划开屏幕，外卖软件已经贴心地安装在首页。

"点你爱吃的就行。"李元回到电脑前，"我不挑。"

这话绝对是谎言。商界谁不知道元总对食物挑剔到变态的地步？几次某合作方在饭局上点的菜，都没有见他动过筷子。

我打开外卖软件，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根本不知道李元喜欢吃什么。

我们在一起时总是他安排餐食，从高级餐厅到路边小店，每次都能精准踩中我的喜好。而我，竟然从未留意过他的口味。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茫然的脸。我偷偷抬眼看向李元——他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眉心微蹙，薄唇抿成一条线。阳光透过纱帘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这个角度下，他看起来没那么锋利，反而有种......柔软的错觉。

"还没好？"他突然开口，吓得我差点摔了手机。

"那个......"我支支吾吾，"你想吃什么？"

李元头也不抬："随便。"

"粤菜？川菜？还是......"

"你定。"他打断我，语气平淡，"还有你能吃辣吗？。"

我嘴角抽搐，肠胃不好，大号不方便怪我喽？还不是他搞出来的......但是人在屋檐下，还是先低头一会，君子报仇不着急，下次让他精.尽.人.亡......

"元总..."我硬着头皮问，"你喜欢吃啥？"

李元终于从屏幕前抬起头，眼神古怪："你不知道？"

我羞愧地摇头。是啊，同居这么久，劳资就是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李元嘴角微微上扬："虾饺。"他顿了顿，"还有皮蛋瘦肉粥。"

我如蒙大赦，赶紧下单，把这些信息牢牢记住：“虾饺、皮蛋粥、不要葱。原来你喜欢粤式点心......等等，这好像是我最爱吃的那家？”

"元总......"我犹豫地问，"是迁就我的口味吗？"

李元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睡袍领口随着动作敞开少许："不然呢？让你吃辣？小废物，昨天开庭还说爱我，我喜欢吃啥都记不住。"

我怔住了。确实，这些细节明明每天都在眼前上演，我却视而不见。

"我......"我想辩解，却无话可说。

李元突然弯腰，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现在开始记。"他的气息拂过我脸颊，带着咖啡的苦涩，"咖啡要黑咖，茶要普洱。生日是1月1日，元旦当天，血型AB型，身高188，长度你应该深有体会，体重..."

"等等！"我脸红耳热地打断他，"谁要记这些啊！"

"你啊。"他直起身，眼中带着戏谑，"不是要我'包养'吗？连金主的基本信息都不了解？"

这个颠倒黑白的说法让我耳根发烫。明明是他一直在照顾我......但奇怪的是，我并不反感这种调侃，甚至有种隐秘的欢喜。

门铃响起，外卖到了。我如获大赦地跳起来去拿，却因为动作太猛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李元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腰："慢点。"

他的手掌温度透过单薄的家居服传来，让我心跳加速。我僵硬地道谢，接过外卖袋，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吃吧。"李元夹了个虾饺给我，"你太瘦了。"

我低头咬了一口，鲜甜的虾肉在口中爆开。偷偷抬眼，看到李元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他的吃相很优雅，一点也不像晋陵商圈上那个雷厉风行的元总。

"看什么？"他突然问。

"没...没什么。"我慌忙扒了口粥，差点呛到。

李元轻笑一声，没再追问。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餐桌上，为我们镀上一层金边。这一刻如此平凡，却又如此珍贵——没有法庭上的剑拔弩张，没有精神病院的阴影，只有简单的食物和温暖的阳光。

"下午我要去公司一趟。"李元放下筷子，"你留在家里休息。"

"家"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奇异的重量。我点点头，突然不想一个人待着："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李元挑眉："你恢复好了吗？"

"就是......不想一个人。"我低声承认。

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我浑身僵硬："那就快点吃，别磨蹭。"

我加快进食速度，心里泛起一丝雀跃。李元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无奈地摇头："慢点，没人跟你抢。"

饭后，我主动收拾餐盒，笨手笨脚地差点打翻剩汤。李元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我忙碌，突然问："这么想跟我去公司吗？"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就是......额，因为喜欢你。"

这是谎言。真相是，我害怕独处时那些噩梦会卷土重来，害怕浴室里的窒息感再次降临。但我不想说出口，不想显得那么......脆弱。或者说，我感觉他像是我的同类，尽管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五岁那年，我应该已经死了，现在，算是个复活的怪物。

李元的目光像是能看透我的心思："怕做噩梦？"被一语道破的尴尬让我耳根发热。我低头假装专心擦桌子，却听到李元走近的脚步声。

李元为我准备的每样东西都恰到好处，仿佛早就预知了我的需要。

而他，似乎从不期待任何回报。

卧室门打开，李元已经换好西装走了出来。深灰色三件套完美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材，领带是低调的暗纹深蓝，袖扣闪烁着冷光。那个居家的、温柔的李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晋陵商圈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元总。

"发什么呆？"他拿起车钥匙，"走了。"

我小跑着跟上，在玄关处差点被拖鞋绊倒，在精神病院被拘束衣绑了半个月的身体好像还没有恢复。李元叹了口气，蹲下身直接将我抱起，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我轻声唤他。

"嗯？"

"谢谢你。"这三个字太过苍白，却是我此刻唯一能给的。

他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别急着谢。"抬手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领，"游戏才刚开始，小星星。"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为我们镀上一层金边。这一刻如此平凡，却又如此珍贵——没有法庭上的剑拔弩张，没有精神病院的阴影，只有他的气息和温暖的阳光。

就在我以为他要吻下来时，他却直起身，恢复了那副商业精英的冷漠表情："真是拿你没办法。"

银白色兰博基尼驶入主路，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我靠在副驾驶上，透过车窗看着街景飞速后退。李元开车时很专注，修长的手指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腕表表盘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安全带。"他头也不转地提醒。

我慌忙拉出安全带扣好，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车内有淡淡的皮革和龙涎香混合的气息，是独属于李元的味道。偷偷从车窗倒影里看他，阳光为他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下颌线条如刀刻般锋利。

"看路，别看我。"他突然开口，吓得我立刻坐直身体。

车子驶入中央商务区，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我记得父亲每次路过这里都会阴沉着脸——“他的公开资产已经是我们厉家的三倍多了。”

地下车库的升降杆自动抬起，保安看到车牌后立刻敬礼。李元面无表情地驶入专属车位，旁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是父亲的车！

"厉家今天有人来？"我紧张地问。

李元熄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啊。"他转头看我，"怕了？"

"谁怕了。"我强装镇定，手心却已经渗出冷汗，“刚刚出门怎么不告诉我。”

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宽敞的前台区映入眼帘，黑色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上挂着巨幅山水画。几位西装革履的高管正在等候，见到李元立刻围上来。

"元总，厉家的人已经在会议室了。"

"审计报告出了点问题，需要您过目。"

"市政关于商业街的视频会议安排在下午三点。"

李元抬手示意安静，所有人立刻噤声。这一刻的他与家中那个为我煮粥擦头发的男人判若两人——眼神锐利，姿态倨傲，是真正的商业帝王。

"全部往后推。"他简短命令，"先带厉小少爷去我办公室休息。"

"厉小少爷"这个称呼让几位高管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都知道昨天那场法院的中门对狙，甚至整个晋陵都知道这个惊天大瓜：我和李元的关系不再是秘密。

我硬着头皮跟上李元的脚步，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目光。他的员工显然都听说过我的"事迹"——厉家小少爷，李元的"绯闻对象"，在法庭上被厉家扫地出门。

"李总。"一位女秘书快步走来，递上一份文件，"这是刚收到的法院补充文件，关于......"

她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身上，显然不确定是否该当着我的面继续说。

"直接说。"李元接过文件，"他现在是我的人。"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颤。"我的人"——多么模糊又暧昧的定义。是合作伙伴？情人？还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商战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