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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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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的精神高压、身体疼痛与冰冷的孤立环境,如同钝刀割肉,消磨着赵柚梓的体力和耐心。

班主任的彻底偏袒、余雯雯愈发嚣张的姿态以及那泼湿的床铺变本加厉的骚扰,都清晰地指向一个结论:常规渠道在学校内部已完全堵塞,规则成了施暴者的保护伞。

找校长?渺茫。

校长会为了一个没有确切证据的学生去得罪一个根基深厚的老师吗?更大可能,会和稀泥,甚至被马老师“赵同学心理状态不稳定”的说法先入为主。

告到教育局?时间、精力、曝光风险,周期长,变数更大。

但,必须做点什么。

沉默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必须展现出反抗的姿态,即使形式大于实质。

打定主意,赵柚梓在数学课上,面无表情地将椅子向后猛地一推!

金属腿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瞬间划破了教室的宁静。

她站起身,在全班同学惊愕的目光和数学老师错愕的“赵同学?你干什么?”询问声中,挺直背脊,目不斜视地大步向后门走去。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惜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气势。

“老师,我跟过去看看。”几乎是赵柚梓身影消失在后门的瞬间,李安清朗的声音响起。

他不等老师回应,或者说老师也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迅速起身跟了出去,动作同样干脆利落。

走廊空旷,赵柚梓能清晰地听到身后紧随而来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步伐反而更快了一些,目标明确地走向通往行政楼的走廊尽头。

“赵柚子!等等!”李安几步就追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眉头微蹙,“冷静点!你要干什么?”

他看着赵柚梓紧绷的侧脸,几天前的红润消褪,眼下带着明显的青影,下颌线条因为用力咬合而显得格外冷硬。

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在他心底掠过——但这心疼转瞬便被更大的烦躁取代。

她为什么总这么倔?明明只要稍微低个头,哪怕只是给他一个需要帮助的眼神,这种程度的麻烦他动动手指就能抹平。

在他眼中,这确实只是无聊校园里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

“找校长。”赵柚梓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像块石头,“告状。”

“告状?”李安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压抑的愠怒,“你告谁?余雯雯?马老师?证据呢?” 他停下脚步,挡在她身前半步,逼视着她,“没有任何监控,没有验伤报告,甚至连一个明确的、独立的证人都没有!校长凭什么信你?他会信你,还是会信一个经验丰富的班主任和一个他平时印象不错的女生?赵柚梓,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简直想撬开这固执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只有一根筋!

赵柚梓猛地抬头。

“有没有用,”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试了才知道。”

“你……”李安一口气噎在胸口,看着她那双因连日折磨和此刻的坚定意志而显得格外亮、格外倔的眼睛,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名火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为她着急,却又恼怒于她的“不识时务”和对自己存在的视若无睹。这股憋闷几乎让他想拂袖而去,可脚步却像生了根。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二楼,需要穿过一段长长的回廊。

赵柚梓不再看他,绕过他继续快步前行。她的动作极快,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即将爆发的劲风。李安皱着眉紧跟其后,还在思考如何拉住这头倔驴。

然而,变故就在下一刻发生!

就在他们刚走过行政楼门厅的监控区域下方时,快步疾走的赵柚梓身体忽然毫无征兆地剧烈一晃!她似乎想伸手去扶旁边的墙壁,手指在光滑的墙面上徒劳地划过,整个人却像断了线的木偶,双眼一闭,软软地向后倒去!

“柚子!”李安惊呼。

所有的烦躁、恼火在这一瞬间被心脏骤停般的惊骇取代!他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在赵柚梓身体触地前猛地伸出双臂,堪堪将她失去意识的身体牢牢接住!

女孩的身体轻盈得惊人,又冰冷得不像话,软软地瘫倒在他怀里,脸色是近乎透明的惨白,呼吸微弱。

这一刻,什么算计、什么证据、什么生气,统统被抛诸脑后。

恐慌攫住了李安的心。“医生!打120!”他几乎是对着空旷的门厅在吼,同时毫不犹豫地将人打横抱起,不顾形象地朝校医务室方向狂奔。

这一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能有事!

校医务室束手无策,紧急转送附近医院急诊。

赵柚梓再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左臂输液的冰凉感和鼻尖浓郁的消毒水气味。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意识迅速回笼,清晰地记起了昏倒前的“计划”。

她听到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是李安。

“……是,低血糖加上过度刺激、极度疲惫导致的神经性晕厥,可能还有点应激反应……对,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是的,刚睡过去没多久……”

小护士一边低声回答李安详细的询问,一边忍不住多看了这个清隽而焦急的少年几眼。他抱着女孩冲进来的样子充满压迫感,但此刻他询问病情时又显得异常专注有礼,声音低沉悦耳,还不停地对医护人员说“谢谢”。

他怀里的女孩面色苍白却容貌姣好,像只可怜的小猫。这一幕,很难不让人产生美好的联想,至少护士这么想。

“……她这几天精神压力很大,睡不好,还有伤……”李安的声音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还有那些伤,全部要详细记录在病历里。”

病历,这是关键。

校医院没有权威性,但正规医院急诊的病历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证据。上面会清晰记录她的诊断(低血糖、神经性晕厥、应激反应,以及最重要的——入院时医生护士观察到的陈旧性软组织挫伤的具体位置、形态、程度! 这比她自己拍照或者日后验伤都更权威,且时间节点明确,就在被霸凌事件发生后几天内。这将成为日后指控余雯雯等人暴力侵害导致严重后果的最强有力直接证据之一。

而行政楼门厅的监控记录了她“告状前”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以及“原因不明”的晕厥。结合医院的病历,形成了一个对她极度有利的证据链,指向她遭受了超出承受范围的压力和伤害。

今天李安把她送到医院,全程见证,并要求详细记录伤情。他无形中成了重要且有力的旁证。即使他日后可能因故反悔,但送医和看诊的记录是铁板钉钉。

而护士对她的善意,会让她在陈述时可能不自觉地带入同情,对自己伤情的描述更倾向于严重化,这无形中也对赵柚梓有利。

赵柚梓缓缓闭上眼睛,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从紧绷的神经末梢掠过。

这惊险的一步棋,核心目标达成了——她将余雯雯和马老师,甚至可能校长预设的“无理取闹的学生”的标签,成功扭转成了“被欺辱至身心崩溃的受害者”。

并且,她手里握住了真正具有法律威慑力的证据医院病历和监控,同时将李安卷入了这个漩涡中心。

他在医院的焦灼表现,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站队”证明。

她并没有真晕过去多久,此刻闭着眼,清晰地感知着李安轻轻推开病房门走进来的脚步声。

他的脚步放得极轻,带着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小心翼翼。

他在床边坐下,没有说话,但能感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还有……一丝未散的后怕和更深的烦躁,或者说是懊恼。

就在这时,赵柚梓睫毛微颤,似乎在昏睡中极其不安,口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巨大痛苦和恐惧的呓语:“……别打我……指甲……照片……” 声音轻若蚊呐,断断续续,带着梦魇般的颤抖。

李安的身体明显一僵!

他听到了。

那双一直凝视着她的深沉眼眸,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翻涌起极其复杂的光:震惊、思索、被利用的警惕……在这样“脆弱”的状态下,她潜意识还在寻找的“证据”。

他没有动,目光锁在赵柚梓不安颤抖的睫毛上,沉默地,将她那只没有扎针的手,慢慢握进自己微凉却有力的掌心里。

赵柚梓的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手指在他的掌心下细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无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依靠,最终只是虚弱地屈起,轻轻搭在他的手心。

窗外阳光正好,病床上少女脸色苍白脆弱,床边少年紧握她的手,画面看上去宁静而美好。

然而只有他们彼此知道,暗流已在他们之间无声地涌动、试探。

赵柚梓用一次精心设计的“崩溃”,成功地将校园霸凌的小棋盘,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充斥着心计、证据与权力倾轧的战场。

而李安,这个她本想避开的漩涡中心人物,已被她亲手拉了进来,成为了新棋局中不可忽视的关键变量。

在李村那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上,在镇中学铺满青苔的老墙下,在李安耀眼存在投射出的所有光影里——永远都有一个沉默跟随的身影,名叫李妍秋。

从懵懂孩提到情愫初萌,“李安”这两个字,是她生命里最恒定也最沉重的坐标。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无论是田埂上支起的小小黑板,还是镇上贴出的红榜前,第一名那栏永远只会刻着同一个名字。而紧随其后的“李妍秋”,则成了母亲口中长久的叹息:“瞧人家李安……”

她仰望着他,像一株向着光源生长的藤蔓。

那些熬到油灯昏暗的深夜,那些沾着泪痕的习题集,那些将脚步磨出血泡的追逐,都只为将那咫尺之距缩短一分,再一分。

她努力成为他身侧唯一存在的影子,因为他是会对她——这个总是相差几分的第二名——稍稍侧目的少年。

她会分享他被翻旧的书页,他会顺路接过她沉甸甸的背篓,会在冗长的时光里悄然替她挡开无聊的搭讪。

这份有别于他人的、稀薄的亲近感,是她漫长追逐里唯一的氧气,让她错觉那条被拉开的线终有靠近的一天。

她几乎虔诚地相信着,只要足够近,只要足够强,只要时间够长……他眼中那个总缀在“第二名”之后的“李妍秋”,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值得被注目的存在。

然而,当那个名字陌生、过往成谜的赵柚梓出现后,她那用所有汗水与骄傲筑就的堡垒,猝不及防地、轰然倒塌。

原来,时间抵不过一次陌生的回眸。

原来,汗水浇不出他眼底那抹真实的焦灼。

原来,她引以为傲的“第二名”位置,不过是一个被施舍的、随时可以被取代的,旁观席。

那些在他对赵柚梓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专注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那些她曾以为需要拼尽一生去争取的关注。

原来,是可以如此轻易地、成倍地倾注给另一个人的。

酸涩像沸腾的铁水瞬间灌满了她的胸腔,灼烧着她用十几年光阴小心翼翼维持的体面与骄傲。

那些熬过无数寒夜的倔强,那些被揉碎了又拼起的傲骨……难道最终的归宿,都只是为了成就这一刻可笑的自取其辱,为了让她看清自己不过是个奢望太阳光芒的、卑微的追光者?

值得吗?李妍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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